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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大存在的奴隶』


普莉希拉・跋利耶尔并不轻视『星咏』。

『星咏』是只在佛拉基亚帝国出现的,怀抱心灵疾患的可怜存在。

这是周围人对『星咏』的普遍认知,而且通常人们并不会经常遇见患有与世界对话这种现象的人。

尽管如此,有些特定立场的人却容易与『星咏』发病者产生联系。

那些与佛拉基亚皇族或其亲近人员有往来的人即是如此。

无论是皇族本人,还是照顾皇族日常起居的人。管家或护卫等处于这些职位的人可能会遇到『星咏』的患者。

毕竟,『星咏』似乎总是情不自禁地牵扯到帝国的历史之中,每当帝国史上发生重大事件时,他们总会争先恐后地现身告知。

不过,被轻视为疯子的『星咏』发言并没有被视为重要的例子。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对『星咏』的话语感兴趣,但至少在公开的历史记录中,他们的告知从未被记载为有价值的参考。

在文森特・佛拉基亚这位当代皇帝赋予乌比尔克一职,并允许他自由出入城堡之前,这确实是帝国与『星咏』关系的常识。

它们就像是对帝国怀有未得回报的热情并持续追求的求爱者,『星咏』们。

他们被授予了天命,并为了实现它而盲目地投入一切。虽然大多数了解他们的帝国民众都对此嗤之以鼻,然而普莉希拉对他们既不鄙视也不怜悯。

像『星咏』这样,并不足以成为人们鄙视或怜悯的对象。

本来,大多数生命都是某个比自己更大东西的奴隶。

不管这个对象是王、家族还是伴侣,是爱、是恨还是命运,只不过有所差异而已。

并且这也是——

「――即使是妾身,也不例外。」

铿锵有力,她挥动着手铐的链子,在昏暗中低语。

在编织言语时,她并不特别在意是否有听众,但至少这次的低语并不是自言自语,而是意在让对方听见。

即使如此,对方似乎并不渴求这个,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不过,如果对方想要隐藏自己的存在,这种渺小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

「就算你屏住呼吸,像你这样的存在也无法隐藏你的气息。或者说,除非妾身亲自过去,否则你连脸都不会给我见吗?」

「―― 有了这手铐,那将是不可能的举动。」

「那么,看来确实只有你从那边过来这里了。妾身无意与不露面之人交谈。」

「——」

一瞬间,虽没有迟疑,但在脚步声之前还是稍稍思考了一下。然而,随着慢慢敲击着冰冷地板的脚步声,一个小小人影来到了黑暗中。

地下牢房中的光源稀少,只能朦胧地捉摸到对方的形状。

黑暗中的夜视尽管已经适应,但毕竟也有其限度。更不必说,没有做过闭上眼帘以适应夜色的佯装。

「我不会在无光的黑暗中低姿卑鄙地隐藏。当我出现时,将会是在光明中,堂堂正正地走出来。」

「那真是符合你的傲慢作风,需-特-别-注-意。」

话音未落,随即传来与脚跟不同硬度的锐利敲击石材地面的声音。冷冽的空气伴随着尖锐的音响被一分为二,然后淡蓝的光亮强行推开地下牢房的黑暗。

「——」

转瞬间,在那光芒中浮现出的,便是一张白皙美丽的面庞 —— 橙色的发与深红的瞳孔,身披血色般红艳的裙裳,美丽姿态的拥有者,普莉希拉・跋利耶尔。

地下深处被束缚的普莉希拉,她眼前,挥舞着微微发出青白光芒的魔杖的,是一位留着长长的桃色秀发的少女 —— 正如崩裂的皮肤和令人不寒而栗的双眼特征所示,她是一位殭屍。

如果说有所不同的话,那就是初次映入普莉希拉眼帘的这位殭屍少女的模样正是——

「——此次的『大灾』的策划者吗」

「我不会否认,但那个说法您是在哪里听到的?不应该有机会听到才对吧?」

「那些送食物给妾身的家伙应该是你的部下吧。他们是不是太渴望对话了?即便妾身没有提问,他们也往往会无聊地添油加醋地说个不停。」

「对特梅格里夫将军来说,这是个重要的警告。但是——」

说到这里,幼小的殭屍少女停顿了一下,迈出一步,缩短了与普莉希拉的距离。

尽管如此,他们之间的距离依然遥远。不管普莉希拉的腿再怎么修长,就算她抬起腿来,也无法触及那少女的前额来好好地整理一番。

「你觉得如何?可以解闷了吗?」

「————」

就这样,保持着与普莉希拉的距离,幼小的殭屍少女继续她刚才中断的话。

面对这样的提问,普莉希拉微微挑眉,显出一丝厌倦之色。这少女试探性地透过自己的眼神寻找回应,那里隐约流露出一种奇怪的亲近感。

不是指物理上的距离,而是在精神层面上的亲近。

「这样的语气就好像你从以前就认识妾身一样。」

「这个嘛,您认为呢。您记得我吗?有什么印象吗?」

「很不凑巧,妾身并不愿意记得那些无足轻重之物。要么是你这人物不值得记念,要么是这是第一次在妾身前露面。」

「答对了。这确实是您第一次看到我的脸。」

年幼之子点头回答,然而这并非全然回应了普莉希拉的疑问。

但回答也只留下了使人挂念的部分,对方的真意很明显。——就像在观察自己连接的野兽会不会咬住诱饵一样,她在试探普莉希拉。

普莉希拉感到对方的用意后,轻轻哼了一声。

「这是对妾身的不敬,仿佛是对妾身一无所知的胆大包天。」

「确实,恐惧这种感情是我所不知的。不仅是恐惧,有很多我都不知道,但作为知识欲的奴隶,充当我的母亲的替代品,这是极为重要的──」

「你是单方面认识妾身吗。──那个村落,卡夫尔加斯顿的怪物,是你吧。」

「──需要・解释,是这样吗。」

普莉希拉不动声色地打断了即将开始的自我介绍,告诉对方心中的关联,让少女屏息。

那些从背后传来的低语,显然是普莉希拉心中有数,而涉及的正是这个少女,但看起来普莉希拉并不清楚其中的联系。

「嗯,有何难解之事?之前,在王国妾身的领地,现在的帝都……不,应该说是整个帝国。类似的异变曾发生过。如果同类罕见的事件在身边发生了两次,自然会将两者联系起来。」

那起发生在露格尼卡王国的跋利耶尔领地的异变,其核心地点是卡夫尔加斯顿村,而其事件便是村民们变成了行尸走肉。

不过,那时无法简单地说是使死者复活,而更准确地描述应该是操纵死尸随意移动。应认为是根源的女王已经被讨伐,自那以后,同类的异常事件便没有再被报告,看似已经平息。

「换了巢穴,似乎继续进行着『试炼』。使尸体里寄生虫子,那恶心的玩偶游戏似乎有所进步。」

「按照以前的方式,为了实现目标的障碍实在太多。需要・改良。」

「你不否认与卡夫尔加斯顿的牵连吗?」

「我不感受到其中的意义。这是无意义的问答吗?」

那名少女没有流露出任何情感的回答,不是讨厌低效率的行为,而更像是一种厌恶的态度。

对方不知羞耻的点先不提,没有否认确实对获取想要的信息有利。然而,与这样的对手对话──

「无聊透顶,你这家伙。」

「那是重要的事情吗?」

「如果不考虑有无好处,对话的唯一价值可能就在于此。」

「那么,为什么不考虑有无好处呢?」

「正因如此,妾身才说你的话如此无聊。简直就像是与死者交谈。相比之下,与墓碑说话至少没有烦人的回应,感觉还更好些。」

「……」

听着普莉希拉的话,少女眼中的黑瞳微微收紧,又迈出一步,缩短了与普莉希拉之间的距离。然后,她将没有拿杖的手放在胸前,

「不是『就像是』,而是确确实实的与死者对话。看到我的模样,您也不会认为我是活人吧。」

「将生与死的差别不清不楚地归类,也是缺乏风雅。不过,确实,你是殭屍这一点,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为何这么说?」

「作为仪式的策划人 —— 你自己变成了殭屍,看上去就像是个不考虑后果的冒险。或许在死的瞬间,编织的法式会中断,所有的计划也有化为泡影的风险。」

无论如何,普莉希拉不了解的信息或根据成为无端忧虑的可能性是存在的。然而,考虑到这个少女的性格,确实有很大的疑问空间。

这个女孩不喜欢低效率,不愿意去碰那些她认为可能性不高的事物。

尽管如此,她却将自己的生命也视作能引发『大灾』的一张牌。

「面对无法避免的『死亡』,因此不得不将希望寄托在死后吗?或者是,在引起此次事件之前就已是一具殭屍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如果生命的尽头没有延续,那就接受在那里结束吧」

成为殭屍的少女,普莉希拉推测其难以解释的真意,口中说出了三种可能性。

根据至今为止分析的少女的性格特点,她依次排除了最为可能性较远的猜测。

然而——

「值得赞许」

当普莉希拉做出推测时,少女的反应发生在了本应是最不可能的推测上。

这意味着,从卡夫尔加斯顿的事件前后开始的少女的计划,即便是在她自己的生命终结时也能够被放弃,这是不争的事实。

这一事实足以令普莉希拉美丽的眉头微蹙,但让她眉头深蹙的真正原因,是少女的反应暴露出了其真意。

那少女,面如死灰没有生机,脸上却露出了满意的微笑。

在杖发出的光芒中,普莉希拉目睹了这一微笑,虽然眉头紧蹙,她还是说道:

「终于,你显示出了无视利益仅仅为了交谈的价值吗?」

「—— 有什么变化吗?」

「如果你自己都未能察觉,那我就赐予你启示吧。死之后才萌生生机,这实在是过于讽刺了......」

说到这里,普莉希拉停止了话语,轻轻闭上了她赤红的双眸中的一只。随后,在美丽而高贵的沉思时间中,普莉希拉再次睁开了眼皮。

然后,她将那红色的双瞳定住,将那失去了微笑的少女的脸庞深深地映入眼底,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死后才萌芽,是你为了揭露这一点,自甘牺牲了自己的生命。」

「我并没有自尽哦。机会是自己找上门来的。因此,推测我无法避免死亡也不是错误。需要・修正」

就这样,少女的嘴唇又一次勾起了先前的那抹微笑。

在那种反应中,普莉希拉清晰地感受到了少女生命律动 —— 即情感的存在。这或许是之前少女所不具备的东西。

而没有了这个,死者便无法作为殭屍复苏。

因此,少女以自己的生命为证明。

自己有资格成为殭屍,有理由将灵魂重新装入土制的容器,紧紧依附于这个世界。

这是一个确凿性很低,绝不可以说是高效的方法。

「但是,让人做出这样的选择,不就是情感的作用吗?」

「诚哉斯言。」

依然手按胸口的少女身上,甚至可以感觉到一种狡黠的气息。

那种感觉就像之前在与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对话一般的空洞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与无机质的存在截然不同的紧迫感。

「之前在王国的计划之所以受挫,是因为我低估了这一点。然而,虽然我没能成为王国的『魔女』……似乎却被选为了帝国的『大灾』。」

「被选中,这么说来。那是你带来灾祸的原因吗?」

「需要・更正。那不是动机,而是根源。」

对于普莉希拉的质询,少女给出了坚定无疑的答复。

听着少女的回答,普莉希拉逐渐为自己之前模糊的疑惑赋予形状。

这个疑惑,比地牢之中的黑暗还要深沉,但随着少女将杖光带入地下,通过她的话语和表情,慢慢变得清晰起来。

然后——

「—— 我的名字是斯芬克斯,在露格尼卡王国,我也被称为『魔女』」

「———」

是的,直视着普莉希拉,自声名讳的少女 —— 斯芬克斯的言行及其所蕴含的意义,终于让普莉希拉明白了。

她不必特意强调,在露格尼卡王国被称为『魔女』,这无疑是为了明确区分自己和其他国家所称呼的『魔女』有所不同。

曾经存在过的『嫉妒魔女』以外的六位『魔女』,大都已经从历史中消失无踪,但尽管如此,它们仍是被世界共知的『魔女』。

然而,如果特意限定自己为露格尼卡王国的『魔女』,那么符合条件的只有一个人。

由历史记录可知,那即是参与了『亚人战争』的人物。

不过,自称为『魔女』的斯芬克斯向普莉希拉传达的,不是关于自己身份这般无足轻重的信息。

魔女想要传达给普莉希拉的,正是——

「—— 汝之所以能够超越无意义之死亡,成为殭屍,获得新生的萌芽,乃非吾之故。」

这是一次宣战声明,意味着斯芬克斯成为『大灾』背后有普莉希拉的原因。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毕竟,这是一个不言而喻且明显的情况。

在帝都的决战中,帝国军与反叛军正面相撞,斯芬克斯带着一群殭屍介入战场,以『大灾』的身份干预了内战并使其结果变得含糊不清。

在那场战斗之中,专注于与亚拉基亚冲突的普莉希拉和尤尔娜两人相对其他战场来说,对形势变化的了解明显滞后,结果是落后于殭屍们的算计。

现在,普莉希拉被锁在地牢之中,也无从知晓亚拉基亚和尤尔娜的安危。

在与亚拉基亚的战斗中,尤尔娜在普莉希拉体内留下的『魂婚术』效果仍在,因此尤尔娜的生存应当没有问题。即便不是这样,普莉希拉之所以甘愿成为囚徒,也是为了与失去意识的亚拉基亚和被出现的殭屍所动摇的尤尔娜的安危相交换。

这种交易,只有在对方无意捕捉普莉希拉的情况下才能成立。

即便如此,普莉希拉能够存活且被囚禁于牢笼之中,这意味着对方对普莉希拉自然有所需要。

「妾身原本以为,唯有拉米娅会执着于我的生命。」

「拉米娅・戈德温公主也是支持赦免你的。她对你有非常强烈的执着。最后的时刻——」

「——妾身和拉米娅之间的时光,妾身无意与任何人分享。」

普莉希拉明确地拒绝了这种庸俗的好奇心。

面对普莉希拉的断然言辞,斯芬克斯轻描淡写地表示「是这样吗」,就此撒手。虽提及此话题,然而在那里她的兴趣似乎并不存在。

这点从普莉希拉在第二次拉米娅之死后仍然被保留生命的事实中已经非常明显。

「执着真是奇妙之事呢。它往往受控于与合理性背道而驰的因素。尽管如此,有时非合理却超越合理的结果令人费解。」

「那么,你与我对话,是基于合理还是非合理的考量呢?」

「两者中的哪一个呢?应该是需要深思熟虑……不过,这样做本身就是一种新鲜体验。」

这么回答的斯芬克斯,不知道她是否有自知之明。

不论是有意识还是无自觉的,斯芬克斯在与普莉希拉交谈的过程中,其言行逐渐增添了人情味。

对话中滋润了初露的人性,明显地促进了其成长。

「———」

普莉希拉察觉到了斯芬克斯的真意,然而她口中的话并未被否定。

即使未曾深挖那动机,从这种态度也足以明确认为这是斯芬克斯的核心动因。

唯一让普莉希拉感到遗憾且落后于斯芬克斯的方面 —— 就是对于斯芬克斯强烈的执念,普莉希拉完全没有任何线索。

当然,对于像普莉希拉这样的人而言,遭到陌生人或仅仅知晓其名字的人一厢情愿地执着是有发生的。

但斯芬克斯的执念显然已经超出了独断的程度。

背后有其原因。成为了『大灾』发端的,有其理由。

「刚才,你说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

「所有的生命都是某个伟大存在的奴隶,我之前并未能理解这个观点,但现在的我似乎开始有所感悟了。」

斯芬克斯说出了有趣的开场白,而普莉希拉则用沉默作为回应。

不是无视,也不是轻蔑,可以说是一种危险的好奇。斯芬克斯提出的『有趣』的言辞,对于普莉希拉来说同样具有吸引力。

曾经不理解的事物,现在她开始理解,而且对于普莉希拉的话甚至表示赞同,这位被称为『魔女』的人,会开始什么样的谈话呢?

果然,在被要求打破沉黙的普莉希拉面前,斯芬克斯继续说道:

「正因为如此,我们可以在非合理之中发现新的合理性。这点非常值得关注。」

说完,斯芬克斯再次用发光的魔杖猛敲地面。那杖尖上镶嵌宝珠的闪烁更加剧烈,转瞬间,宝珠表面发生变化。

—— 淡白透明的宝珠里,映出了地牢外、帝都的景象。

它是通过和对话镜同样的原理透过镜面呈现对方的景色吗?虽觉得用这样夸张的法式来进行远眺有些过头,但普莉希拉还是眯着眼睛注视着那光芒。

斯芬克斯说了要注意,但是,

「你想让妾身看到什么?」

「你话语中的正确性和我的新方程式的结果。」

如果普莉希拉的话语的正确性,和斯芬克斯刚才所说的有关,那么映射出的到底是什么内容呢?她考虑着,然后意识到。

就在普莉希拉意识到了某些事情的同时,显示宝珠里映像也变得清晰起来。

在那里所显现出的景象 ──

「感情与执念,只有理解了之后才能知道如何利用它。她真是个坚强的女孩。为了您,她可以不惜一切。──这需要深思熟虑。」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同一刻,显现于宝珠之中的场景正发生在真实的战场。

「唉,真是对不住格鲁比先生了。我总以为在关键时刻我的直觉是不会出错的,但这次却完全搞砸了。」

他轻松的口吻中透露出的话语,与其豪放的言谈态度背道而驰,却没有丝毫因自己的失误而感到拘谨。那是因为他似乎并不真正在意自己的失误,也不怎么认真的道歉──因为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自己的直觉一半是对的,一半是错的。

将华丽的佯攻任务交给了盟友,穿梭于满是殭屍的帝都,最后抵达的地方是堡垒的顶点 —— 按顺序被称为第五顶点,那里应该有他所寻找的东西。

无论如何,这种直觉如果被称为确信,那无疑会受到许多人的责备与斥责。

但至少,我对此深信不疑。——这里正是我的舞台。

来到这里,便能看见这个世界中备受瞩目的顶级演员塞西尔斯・赛格蒙特精彩的活跃表现,这样的场景,即将呈现在喧闹围观的观众们面前。

正是这样——,

「……那么,有什么借口吗?」

「呀,这样的借口怎么样呢?我的直觉并没有错。因为正是在这里,我所真正渴望的东西存在啊!这样说如何?」

身旁的阿尔,手中把已经无法再起到遮掩作用的燃烧残骸作为证据,带着埋怨的语气这么说道,而塞西尔斯则充满斗志地回答他。

实际上,这是否为事实对塞西尔斯来说是未知之境,但他认为相较于怀疑自己,相信自己无疑是更加积极正面的选择。

「你不这么认为吗,半裸的姐姐。阴沉的面孔总是吸引着黑暗的发展。既然如此,那作为在光芒中沐浴的顶尖演员的我,应该露出怎样的表情,不言而喻。」

「————」

塞西尔斯抬头发言,望向城墙上方,更高空中飘浮着的身影,尽管他的声音响亮,但对方并没有回应。

然而,却收到了对方的第一声问候。易如反掌间,周遭一片燃成火海,试图将隐身于皮衣下的塞西尔斯和阿尔二人尽数焚毁。

虽做出了这等事,从对方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针对塞西尔斯或阿尔的敌意和杀意。

唯有一种情感,那就是那皮肤呈褐色、暴露较多、细瘦的身体,仿佛要将某个巨大的存在给彻底吞噬,那名少女泣不成声的抗议。

虽不知道那是如何进入她体内的,但――

「看来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啊。――你真是麻烦。」

「――――」

「啊?刚才那个奇怪的感觉是……」

在他来得及进一步思索之前,头顶上有了动静。

光芒一闪,塞西尔斯和阿尔正面临着从头顶倾泻而下的惊人之力,将二人摧毁。面对这股力量,塞西尔斯展现出兴奋的神色,而身旁的阿尔则摒弃了皮衣,

「啊啊,该死!――领域重启!!」

在冲击波吞没他的那股绝望的喊声中,尸都最大的激战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