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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外的笑声』


—— 塞西尔斯・赛格蒙特是一位『星咏』。

这不仅仅是佛拉基亚帝国中,文森特・佛拉基亚首次重用了他们当中的乌比尔克的官职,还是『星咏』最原始的意义 —— 他们受命于天,为了完成至高无上的命题,可以抛弃一切事物的存在。

成为『星咏』,受命于天的强制力是巨大的。

它能令一个简单的男妓拥有足够的影响力,以便进出皇宫向皇帝提出意见,让一个体弱多病的母亲忘记了自己孤注一掷地生下的女儿的爱,让人放弃自己毕生耗费心血甚至考虑过自杀来达成的目的。

许多『星咏』因天命的指引,被迫改变自己的生活,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然而,他们并不会将此视为悲剧。

即使从旁人的视角来看,不论这看起来多么的异乎寻常或可怜,他们也认为这是必然的。

在所有『星咏』中,罗恩・赛格蒙特却是唯一的例外。

他所受的天命,原本就与他追求的宏伟目标路线重合,至少对他本人而言,并不会觉得自己的生活方式被扭曲。这对于他的周围人来说也同样如此。

他如何在自己深切的愿望与天赐的使命之间找到平衡,以及如何确立当前的自身信念,已经如之前所述,不再赘述。

此处应当提及的是,罗恩・赛格蒙特因天命而诞生于这个世界的儿子塞西尔斯・赛格蒙特,他也同样是『星咏』这一事实 ——

—— 在所有『星咏』中,塞西尔斯・赛格蒙特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存在。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在猎猎作响的风中,塞西尔斯让自己的袴摆随风飘扬,一边用手挡着额头作为蔽阳,一边望向远方的景色。

就如阿尔所提出的,攻陷环绕着帝都的星形城墙的五角顶点作战计划。

为了引入外部的援军,需要在坚固的殭屍防御中开出缺口。对于塞西尔斯而言,能够成为引人注目的演员,在更多观众面前施展拳脚是极其欢迎的事情。

如果这被说成是为之后的激动人心的发展埋下的伏笔,那么勤勉地做些不起眼的工作也并非坏事。

「不过!这也只有在妥善承诺了随后的奖励之后才成立,请不要忘记这一点!」

无论是戏剧还是战争,任何事物都有其最适宜的人选和地点。

不论是哪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到处都是舞台之上 —— 虽然一旦开始阐述塞西尔斯的哲学就会陷入长篇大论,但不得不承认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和不擅长的事。可以说,对于精细工作和一步一脚印的积累,塞西尔斯要么是得心应手,要么就是完全的失误。

将观众目光吸引的舞台核心、一流演员给予像黑衣人般的掩饰,再去做那些幕后工作,对于舞台的演出来说,这简直是本末倒置到了极点。

「在这一点上,各位观众也一定有同感吧?」

塞西尔斯一边歪着头望向天空,一边向着看不见的对象发出感慨。

当然,按照常理,即便他这样做了,那层布满乌云的阴霾天空也是不可能回答地上人们的。——至少,对普通人来说是这样。

然而,塞西尔斯并不普通,他是这个世界中、舞台上的领衔主演。

—— 只有他能听见,那些其他人听不到的、来自观众的声音在回应着塞西尔斯。

这声音响亮如低语,带着肃穆而不显轻率,它仿佛并不懂什么是礼仪,却以一种神圣的方式向塞西尔斯诉说着。

而这也正是——

『■■■■』『■●■●■●■』『――■■』『●●●●●!!』『■■■■●●■■』『●●■■●■■●●』『■■!!』『●●●■■■』『■■■●■●●■■●●』『●●■●■●●●■■●――』『●●……■』『●■●■●■●■』

热情如澜潮般席卷入塞西尔斯的世界中。

观众们对塞西尔斯这位明星般的演说家的呼唤做出了热烈的响应 —— 不对,这并不仅仅是对他的呼唤所准备的应答。

这些声音对塞西尔斯的一举一动,他所做的一切行为如雨点般不断降落。

对塞西尔斯来说,这是自有记忆起就绵延不断地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试图将他的一举一动指导、强制地改变为此或彼,而且——

「哈哈哈,今天也如此兴高采烈,真是愉快至极!我懂的,我懂的。毕竟我连一举一动都足以迷倒众人!今后的展开一秒都不能错过,请大家期待吧!」

对于从来不会对任何言论放在心上的塞西尔斯,这份来自粉丝们的热情助威是推动力量。

—— 如前所述,塞西尔斯・赛格蒙特是一名『星咏』。

然后,被称为『星咏』的人们,大多数 —— 不,即便是位于这个群体中看似例外的立场的罗恩・赛格蒙特也不得不歪曲了自己的生活方式,以完成被赋予的天命。天命拥有如此强烈的强制力,星咏的人生就是由它所支配的。唯一例外的星咏,塞西尔斯・赛格蒙特除外。

「诸位,感谢你们的声援。像往常一样,我完全听不懂你们在说什么,也没有去听的意思,但是请放心!预测会被推翻!期待会被满足!那才是作为一名风云人物的演员应有的生活方式!」

「—— 喂,该死的笨蛋。别吵了,要是被发现了,麻烦可就大了。」

「哎呀呀。」

一如既往,塞西尔斯只接受观众的热情,其他的则一笑置之。他转身,面对从背后走来的胡须犬人 —— 格鲁比发来的呼唤。

塞西尔斯对着格鲁比那充满警戒的注视挺起腰板,心中不由自主地感到钦佩。这位与自己身高不相上下的兽人战士,格鲁比,实在是太棒了。

首先,他的外表既有魅力又不乏华丽。实力也是极为出色的,塞西尔斯自孤岛回来后,见识过的诸多人中他能排进前五。他的武威并不是简单用剑术就能衡量,预计他会用些有趣的方式来战斗。

「遗憾的是,言辞上稍有不足。太多粗鲁的言语只会降低你的品位!一旦品位下降,即使武艺高强,也难以保持应有的气质。假如我们共赴剑道,我是希望对手也具备相应的气格的!」

「操蛋的蠢杂种,别说些莫名其妙的屁话了!首先,谁他妈的会跟你斗剑啊!是奇夏那王八蛋多管闲事……」

「哎呀呀,我似乎听到了一个名字。虽然你的回答让人难过,但这名字的提起,那位和我有何关联?」

「即便縮小了也别忘了,也关你事。—— 因为是那个脑门子大的奇夏把你给缩小的。」

听到格鲁比的回答,「嗯嗯嗯」,塞西尔斯发出了喉咙的声音。

他虽然一再被告知自己被缩小了,但塞西尔斯从来没有真正意识到这一点。在塞西尔斯看来,他能够如此在这里存在,就是一切。

当然,有一段时间没见到就变老的罗恩,以及已经名声远扬的未来将震撼世界的『青色雷光』这一异名的影响力,不是没有说服力的。

「那个奇夏的人把我缩小了这件事,真是令人难以置信啊。」

「啊?说出像屎一样的话,什么人不可能缩小,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人的想象是没有限制的,所想之事是能实现的。这样公平的地方正是我喜欢这个世界这个舞台的原因之一,所以人变小这种神奇的事情或许也是有可能的。我难以信任的,是一个极其简单明了的事情啊。—— 谁能抓住我这样的破绽?」

「————」

塞西尔斯交叉双手放在头后,提出这个问题时,格鲁比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即便是满脸皱纹的表情也散发着可爱之感,像格鲁比这样的人,舞台上总需要一位来添乐,但即便是他,也似乎被塞西尔斯的问题问到了心坎里。

塞西尔斯本人也并不认为自己是无敌的或不死的存在。

如果心脏被挖出,或是这细细的脖子被斩断,或是体内流动的血液流失了将近一半,都将失去生命。人终究会死去。

然而,即便如此,到底有谁能够做出这样的所作所为呢?

在这一点上,格鲁比也应该能够意识到自己想法中的矛盾。无论对方是谁,都不可能让塞西尔斯缩小——

「—— 是那个奇夏家伙动了些脑筋,还是你自己大意犯了个大错?」

「啊呜!?你还能看着我说出这样的见解吗!?」

「能说出来。就像吃了翔一样能说出来。」

「这是当然的吗!啊哈哈,虽然很失礼,但我承认你说中了!」

塞西尔斯一边拍手大笑,一边无奈地摇头。

这是何等让人想要掩面的评价。不,了解塞西尔斯的实力,连像格鲁比这样的强者都无法完全摒弃这样的怀疑。

「果然,像我这样的大家伙并没有什么出彩之处吧!像我这样招人非议、评价如此差劲的人,绝不可能成为那样!请看着我十年后的样子!」

「谁愿意陪你成长十年啊!别废话了,快点恢复原来的巨大身躯!」

「即使你让我快点恢复,我并不是很想恢复……而且,格鲁比先生,你知道怎么恢复吗?」

「我不知道,但设置陷阱的那个叫奇夏的家伙应该知道。这种忍术的手段,总是有时间或者什么狗屁条件限制的。要是奇夏设的,肯定有条件限制的吧。」

「哦哦,这个叫做奇夏的人使用的是忍术啊。那位精力充沛的老人认识他,是朋友啊,还是亲戚之类的?」

「不知道,奇夏不是忍术。手段像是忍术而已……啊,真是烦人。」

格鲁比一边挠着头,一边抱怨着,看来像是无所不知的样子。塞西尔斯认为这样看来他似乎对很多事情都很了解,但现在需要知道的不是这个叫奇夏的人物到底是什么来头,而是他设下的那些条件究竟是什么。

听到这个问题,「我怎么可能知道!」格鲁比好像要生气似的。

「就知道会是这样。」

塞西尔斯正得意地想这正是他预料之中的时候,格鲁比不悦地「嗯?」了一声。

就在他们两个谈话的时候——

「很抱歉打扰你们这些朋友间的愉快谈话,但是可以先把乐趣留到这里吗?」

「哦,是阿尔先生啊。」

带着疲惫和无奈的声音响起,正是走到他们所在的屋顶的阿尔。

从最高层楼梯露面的他,一边轻拍着楼梯的台阶,

「拜托了,认真点。如果你能轻松地跳到屋顶俯瞰,而我只能苦苦借助楼梯,那可真是够累的。格鲁比,你也是。」

「该死,真抱歉。被这个蠢货的话给骗了。」

在楼下白等的阿尔,蹙眉的格鲁比坦诚地道歉。

在三人行动中,由于他表达了对街道对面的事感到好奇,塞西尔斯只是想上去看一眼,但结果不小心松懈了警惕。

不管怎样——

「好了好了,阿尔先生,别这么生气了。看吧,格鲁比先生这样灰溜溜的耳朵,也是表示在反省。您现在是不是已经愿意原谅他了?」

「你这么一本正经走自己的路线的性格早就不是新鲜事了。比起这个,你从高处看有发现什么吗?」

「那么……嗯,还是觉得一号、二号、和三号的防守最为坚固。考虑到反抗军首领们可能撤退的方向,这也是自然的措施吧。」

「这三个地方么……」

阿尔一边用他的单臂右手摸索着头盔的金属扣,一边沉思着塞西尔斯的回答。

塞西尔斯提到的编号,是指围绕帝都的星型城墙的顶点的名称。

北端有座闪耀的城堡,被誉为第一要塞,其次是西北部作为第二要塞、东北部作为第三要塞,再接着是西南部作为第四要塞和东南部作为第五要塞,三处位于北部的防守坚不可摧。

反过来说,南边的两处就成了攻击的目标——

「故意留下明显的漏洞,这可真让人觉得可疑。」

「格鲁比先生的鼻子也能嗅出这种奸计的味道吗?」

「别开玩笑了!这不是什么奇特的设计!只不过是作为『将』的判断!你也别找借口自小……哎哟算了,没什么意义。」

「什么嘛。说到一半就不说,让人怎么不在意。」

「原来如此,这个蠢货本来就没缩小,也从没做过『将』的工作。」

格鲁比苦恼的表情和发言让塞西尔斯和阿尔都表示了「啊」一声理解。

对塞西尔斯来说,这不是被人嘲笑,而是不争的事实。即使塞西尔斯真是因为大意而缩小了,他也不觉得原来的自己会是一个能引导或者陪伴别人的人。

所以,对于格鲁比的话,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对意见。

「不过,我也同意明显就是明显了。但是如果那样的话,你看,阿尔先生您倒是颇有策略家的风范呢。」

「……那是什么意思?」

「因为第四和第五两个点虽然看起来好下手,却像是故意设下的陷阱……能让你父亲和他的朋友两个人去对付,真是高明的策略家啊。」

「———」

塞西尔斯提到了不在场的两个人,正在执行另外任务中的罗恩和亨克尔,并对提出分组建议的阿尔报以微笑。

阿尔在塞西尔斯那欣慰的微笑面前,静静地屏住了呼吸,默默不语。

现在,塞西尔斯他们五人一组,将队伍分成三人和两人的小分队,正进行着攻略五个顶点的战术动作。

阿尔指示罗恩和亨克尔两人攻击位于西南和东南方向的第四和第五顶点,他的用心非常明显。

「如果是关系不那么紧密且战力足够的人,就可以将他们用作吸引敌人目光的诱饵。阿尔大人,您或许会谦虚地否认,但还是一个高明的策略家!」

「……对老子使用的办法有意见吗?」

「不是吧?与其五个人团团坐成一团,抢风头弄得到处都是,作为演员来说,能单独行动真是太感激了。况且,用兵之道,这样的考虑方式也是相当正确的吧?虽然我这么说也有些那个,不过还是别对我爸爸寄予什么协同工作的期望了,反正也是白费劲!」

「确实是你该说的事情。」

关于协同性,除非是赛格蒙特父子与生俱来的缺陷,否则也只好这么想了。

无论如何,阿尔都绞尽脑汁地有效利用手头有限的战力。如果他的思考或战术直觉能够运转顺畅,那么可能就能想象出被要求承担的角色是什么了。

「我们五个人分头去攻占每个地方这样慢吞吞的做法是行不通的。如果那个红头发中年和蓝头发中年俩人没有意识到这一点,那就算是作为弃子,也只能让他们圆满完成那该死的工作。」

「对。我们不能只在一个地方制造大骚动,然后让所有的兵力都聚集到那里。」

「因此采取的是分散攻击……不过这还真是有些出乎意料。毕竟,我还以为阿尔先生您是和亨克尔先生一样的同伴呢。」

「我又不是什么英雄。我很清楚应该怎样安排优先顺位。」

这带有自嘲意味的话,塞西尔斯感到,似乎不是在说亨克尔的用途,而是关于阿尔自己的使用方式。

虽然这个回答并没有太改变塞西尔斯对阿尔的印象,但是——

「—— 原来如此。您和 BOSS 不一样啊。」

「——――」

阿尔朝着不经意间说出心里话的塞西尔斯转过脸来。

阿尔的表情被铁头盔遮住了,然而,那透过目光的锐利和热情,有时候充满力量的印象,比任何语言或脸色更能雄辩地向对方透露他的内心。

「嘛,有时候仅仅说说如此,并不代表现在就是这样。」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没关系。确实,我和兄弟是不同的。」

「嗯?不同本身就是理所当然的,难道不是吗?我觉得,比起 BOSS,阿尔先生更难对付呢。」

塞西尔斯不明所以,为何会带着自己劣于他人的含义,便歪着头思考。

强和弱,美丽和丑陋,喜爱和厌恶,这些都如同同一月亮的盈亏一般。虽有一喜一忧的价值,但并不足以倾斜人生天平之重。

即便是对错,也并非绝对。

「BOSS 会死命地挣扎,即便满身泥泞,也会选择光鲜亮丽、适合舞台的方法。而转过来看,阿尔先生就不同了。您在死命挣扎的同时,即便采取污秽得让所有人都想转过脸去的方法,也在所不惜。这不是优劣之分。这就是 BOSS 和您的不同之处。」

「————」

「啊,抛开优劣和差异不谈,关于想成为怎样的人,那又是另一回事。想要在别人眼中显得如何,那完全取决于个人的追求……虽然排便是脏污的事情,但我就连这个也想要美化呢!」

「刚才,我还在想要不要稍微重新评价你一番呢……!」

「抱歉,不知不觉间格鲁比先生的口头禅就这样留在我的耳边了。」

话虽如此,话题的跳跃虽受到格鲁比的影响,但言论本身并没有谎言。

即使是那些被认为应该避而不见的丑陋行为,塞西尔斯坚持认为,一个真正的明星演员就是要有让人不忍转开目光的理由。

「那么?废话都说完了吗?人生咨询什么的是废话。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只会在你们的坟头开悔过会。」

「……被这么一说,的确会留在耳边。」

「对吧?」

面对格鲁比那滔滔不绝的恶言恶语,阿尔叹了口气,而塞西尔斯则笑了起来。

尽管塞西尔斯谈论了许多不太合适的逻辑,但他对于阿尔的策略并没有异议,就按计划行事,即使罗恩和亨克尔陷入困境,他也不在意。

不过,塞西尔斯自认为阿尔的计划可能还是有问题的一点是,

「那个极其自私的父亲会按阿尔先生所说的行动吗?」

这是塞西尔斯不寻常地未曾出口的想法,也是罕见地塞西尔斯彻底放弃了对自己父亲罗恩性格的判断。

罗恩不愿意做的事情绝不会去做,而想要做的事情则一定会去做。

这个特质也被塞西尔斯继承了,但是他和罗恩不同。这就像我刚才对阿尔说的,与 BOSS 施瓦茨的对话是一样的。

这不是关于好坏的问题。而是关于生存与死亡的问题。

「那么,你那破头盔,打算从哪儿攻击?」

「……水晶宫不行。所以除了第一选择,就是第二个或第三个。……刚才那个狙击手在的区域就算了,我选择第三个。」

「哎!我还想复仇呢!」

「在我们束手无策的时候别说些狗屁!你以为对手是谁——」

「哎呀,知道了啦。」

被格鲁比喝斥,塞西尔斯尖起了嘴唇,收回了意见。看到塞西尔斯的反应,正挥舞着拳头的格鲁比目瞪口呆。

「怎么了?」塞西尔斯问道时,格鲁比放下了抬起的手臂说:

「还真是乖乖听话呢。你这家伙,缩小后比之前还糟糕。」

「呵哦,我感觉没被夸奖呢?」

「烦死了!时间紧迫死了。快点行动吧。」

格鲁比一摆下巴,把脸转向了那个第三个顶点的方向。塞西尔斯回应道:「好的好的。」就要跟随时,提出这个计划的阿尔开口说:「这样好吗?」

「因为你问了,所以我回答了。但比起我,你们……不,你对帝都的情况应该更清楚吧。」

「哪有我会答应那种狗屁提案。我对你的方针倒是没有异议。……我也不想和巴罗伊那个混蛋一起弄。」

「……原来的伙伴吗?」

「有那个原因,还因为他实在是太强了。如果是和那家伙比的话,就让莫古洛上。肯定赢。」

格鲁比断言狙击手的实力非凡。

即使塞西尔斯在这帝都遭遇了好几次,到现在连他的身影都没有实际看清过。他真的很强,看来刚才的点头真是一个错误。现在哪怕任性反悔,也不会有人支持改变方案了吧。不会支持的,对吧。

「让我们迅速布置吧。保持打开的口子不在于目的,也没有把时间推后的意义。」

「小心点。这个混蛋,打算赶紧解决了再去找巴罗伊。」

「……等到真正的高手登场后,请务必这么做。」

「居然忽略我出场作为真打,真是何等的傲慢!」

阿尔摇着头,像是已经放弃似的抱怨,塞西尔斯则无力回应,只能大声吐露自己的不满。

※ ※ ※ ※ ※ ※ ※ ※ ※ ※ ※ ※ ※ ※ ※ ※ ※ ※ ※ ※ ※ ※ ※

通往第三个顶点的路,出人意料地顺利。

在途中,并非没有看到寻找幸存者的行尸走肉。但如果它们阻挡了我们的去路,那么唯一的选择便是剔除它们;若不是这样,那么它们不过是路过的临时演员而已。

谁会特意为了舞台的热闹气氛,给一个小角色刻意制造出风采的机会呢?

「遗憾的是,观众的兴趣是有限的。我不是说没有能够增强整体舞台质量的优秀配角,但到底是否需要他们,那又是另一回事……不过呢,」塞西尔斯一边享受着平和的旅行,一边皱起了眉头。

当然,能省去不必要的麻烦他是非常赞成的,并不认为花费时间精力去清理这些杂兵是理想的情节。但,现在塞西尔斯他们给人的印象可能有些不够体面。

毕竟,塞西尔斯现在正骑在阿尔的背上,而格鲁比则紧紧抱住阿尔的腹部——换言之,塞西尔斯和格鲁比正像夹心一样抱紧阿尔。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的情况呢?因为如果不这样做,塞西尔斯他们就会从阿尔头上蒙着的斗篷范围之外伸出来。

「但这样太糟糕了!这可不是展示我的方式,格鲁比先生!」

「闭嘴!就算隐藏了气息,声音和气味也没消失啊!如果被周围的那群废物发现了,我们就会被包围,那麻烦死了!」

「你们俩的声音也太大了……!还有,别晃,我要摔下来了……!」

边抱怨着摇晃着阿尔的肩膀,他们俩被同样裹在斗篷里的另外两人斥责了。

格鲁比准备的这件皮衣实在是不同凡响。据说,只要穿上它就能避免引起周围人的注意。罗恩、亨克尔,还有格鲁比三人就是利用这件皮衣,成功地避开敌人的视线潜入了帝都。

实际上,虽然他们选择了不引人注目的道路,但三人从未被殭屍发现,这肯定很大程度上得益于皮衣的效果。

「你看我们俩的体型差这么多都觉得这么闷热,真难想象父亲他们三个人是怎样穿着它进入帝都的。话说回来,这件古怪的斗篷是在哪里买的啊?」

「我没买,是我亲手做的。你这蠢货忘得一干二净,你的『邪剑』也是我熔化后重铸成刀的!」

「哦哦,『邪剑』!真是个酷炫的名字啊!我真想看看、了解一下、崇拜一下!」

「我说了那是你那破刀啊!」

格鲁比以低沉的小声展示了怒吼的绝技。先把他的身高有没有缩小的争论放到一边,聆听他所讲述的自己并不了解的塞西尔斯的故事相当有趣。尤其是关于刀的那部分,非常对我胃口。

「不过说把刀重新打造真是有趣。格鲁比先生是锻造刀剑的铁匠吗?既是『将』,又是铁匠,真是够忙的。」

「不是专门锻造刀剑的。既锻造刀剑,又织衣服,还搞魔具制作。」

「那么,这件奇妙的披风也是某种魔具了?」

「不,这家伙只不过是普通的狼人皮而已。」

听到格鲁比的回答,塞西尔斯展现出了惊讶的兴趣,「噢」,而阿尔则像被吓了一跳般震动了一下肩膀。塞西尔斯仔细打量着那件皮衣,

「狼人啊,真是罕见。虽然我知道它们存在,但我没见过真正的例子。」

「那是因为它们极难被找到的家伙们。就像地龙或者是圣王国的乌尔哈人那样,整个种族似乎都受到了加护。活生生剥下它们的皮,加护便会保留在皮肤里。就是利用了那帮善于诡计的混蛋的能力。」

「那就是所谓的『云隐之加护』吗……」

「啊?哟,你还知道一些挺古老的说法啊。一般来说是『诡计之加护』……虽然关于狼人的话题本身就不太常见。」

阿尔低声嘟囔着,被格鲁比捕捉到后,他便展示了自己的知识。

在帝国,人狼是不受欢迎的,这种观念来源于一个非常古老的故事。当然,这个故事是基于历史事实,所以与现实世界也有着密切的联系。

尽管塞西尔斯个人并没有对人狼或狼人有什么特别的敌意,但是——

「穿着人狼的皮衣得到救助,想想帝国中人狼的待遇,真是讽刺啊。毕竟是皮,皮肉的讽刺。」

「……」

「啊哦?被忽视了?是忽视吗?我还以为我说得挺不错的呢——」

塞西尔斯提到皮衣的问题时,与格鲁比以及阿尔的冷淡反应相比,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劲。

「……■■■■■■」

并非总是喧闹的旁观者们的缘故。

阿尔全身紧张地粘在塞西尔斯身上,塞西尔斯感觉到了这种紧张的原因也蔓延到了自己的心里。

不管讨论是否缩小,那是一个抓住了塞西尔斯稀薄胸膛内部的东西。

—— 灰色的荆棘在塞西尔斯的胸口绕成了一个漩涡。

「难道说,你们两位也有这个东西?」

「……是啊。喂,格鲁比先生。有了这把斗篷不应该会被发现的……」

「混账……!真是可恶的玩笑……!」

看起来,与塞西尔斯处于相同境遇的阿尔和格鲁比,特别是格鲁比的慌乱和愤怒,显得非常激烈。

是因为他那件自信之作的皮衣的效果被看穿了吗?—— 不,那不对。

如果对方确实确定了塞西尔斯他们的位置,就不会让陷入三明治局势的他们摆脱困境。当然,也有可能是以荆棘发出的警告。

「看来不是那么回事。你的意见呢?」

「——是无差别的范围攻击。到底是哪个混蛋!?用这种蠢蛋级的咒术在胡乱发挥的是……!」

格鲁比激动地颤抖着嗓子,痛斥了那个未见面的荆棘之王对常理的无理。

就在那一刹那,三人胸口的荆棘缓缓蠕动,锐利的刺穿越了他们的手掌,那诅咒的效果即将完全显现。

然后——,

「—— 果然这个世界不会容忍我悄悄存在于其中啊。好吧,迎接新的苦难吧!让我们带着喝彩声华丽地跨越过去!」

就在心脏被痛苦紧缩的前一刻,笑容满面的域外之人发出了兴奋的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