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的火焰在佛拉基亚帝国各地蔓延,日益不安的气氛逐渐增加。
自从文森特・佛拉基亚即位皇帝,已经过去了九年,但是国内的情况从未如此紧张,民众心情大受影响。
佛拉基亚帝国的历史就是战争的历史。即使是史上最平静的时代也到来,但是还是无法防止在帝都眼瞎耳聋的地方发生冲突。因此,所有的人并不都感到安宁。
然而,在帝都鲁普加纳生活的民众有一定的安宁。帝都是皇帝的根据地,只有这个宏伟的城市才不会发生冲突。这就是文森特・佛拉基亚皇帝的威光所带来的安宁——但是,那也已经是过去的事了。
去年的皇帝暗杀未遂案件,就发生在帝都。皇帝受伤,生命岌岌可危,行凶者正是『九神将』。
从那以后,人们了解到,帝国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安宁。即使是帝国,不管如何摇摆,也不会崩溃,因为它是由『九神将』维护着的——
「尽管如此,民众的安宁和期望最近已经大大动摇」
帝国内有关大前提的报告显示出了裂缝。如果有人能够击退那些恶劣的话语,那么不惜一切地斩首的报告是理所当然的,在玉椅上是毫不犹豫的。
排列在这里的文官和武官,在水晶宫——佛拉基亚帝国的本部,不论是什么人都是军人。即使是他们,也不能阻止自己的犹豫,因为被视为弱者在这里直接与死亡相关。
他们并不害怕死亡,他们害怕的是死得不像勇士。
因此,将军们注视着白发苍苍的智者,宰相贝尔斯提兹・冯达尔福。然后,他们等待着宰相向他报告的对象,文森特的回答。
「――――」
在帝国中,那个玉座象征着权威,它一直被传承了下来,从第一代佛拉基亚皇帝时代开始。
在玉座的背后是国旗,由剑穿过的狼的国徽雄壮地俯视着军队。随着剑狼的背后,文森特静静地站着。
文森特轻松地靠着玉座,他没有任何武力的气息。
实际上,没有人听说过这位拥有深远智谋的皇帝擅长武术。没有人见过他挥舞剑的模样,也没有人见过他嗜好狩猎的模样。
皇帝是在帝位上的,也应该统治全国。
在一个实力尊贵的帝国中,皇帝不需要掌握武艺。他的剑必须是无敌的实力者。
然而...
「――っ」
在皇帝静默而坐下的情况下,许多士兵们感到压力。
没有因为战斗输了而失败的原因,就算将军们接近皇位也只需要几秒钟。如果强者虐待弱者是理所当然的话,那么将军们害怕这位皇帝的原因是没有的。
然而,这个距离,以及这个难以抗拒的皇帝的存在,却没有改变。
「民众的安慰吗?」
突然,皇帝打破了沉默,说话了。
正当紧张感在皇位间传播时,它变得更加沉重,增加了士兵们心脏的压力。
当文森特看着在他的胸前合拳的臣下贝尔斯提兹的礼,他问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我的国度里,皇帝开始窥视民间的面色?」
「……您说得没错。但是,民间的传闻正在使您的统治不安。如果放任不管,这毒血将四处传播。」
「你提出要流掉毒血,然后向我提议?」
「不敢当,即使是统治帝国的皇帝,也会因为被斩首而失去生命。如果你舍不得手足,就舍不得斩首,这不是错误的认识吗?」
「――――」
「只要在手指、耳朵、爪子能够控制的情况下被镇压,就不会有什么不如意的了。」
在最后的一句话中,贝尔斯提兹讲出了自己的意见,并附上了一礼。
他无所顾忌的说话方式,换句话说,是没有任何顾虑的说话方式,使士兵们感到惊恐。但同时,也可以为他说出了应该说的话而感到惊叹。
贝尔斯提兹的话语代表了帝国军队对整个帝国的反叛的总体意见。
过去对于文森特的统治接受甘之如饴的人现在随着大家一起发出声音,在各地高呼反叛的声音,帝国军队感到愤怒。
如果是第一个人,那么他就有作为一个勇猛的敌人上场的资格。但是,随后的人的浅薄是怎样的呢?
战斗、胜利、得到的是帝国人民的基本原则。
帝国人民是强项,他们的志向有误,被利用的人太多了。只有消灭它们,帝国人民才能真正体现出强项的志向。
然而,文森特对于这些反叛没有采取积极的对策,他只是致力于各地守备军的防御,而没有采取积极的措施。最多---
「无论如何,仅仅派遣各位将士去摘除反叛的萌芽并不能解决根本问题。」
「---你的话很多,贝尔斯提兹。站在一旁的将士以你为友,对抗我,看起来就像你是反叛的领头人。」
「开玩笑。我并不有领导反叛谋反,驱逐你从宝座上的想法。」
「哼」
微微地擤鼻,文森特不予理会贝尔斯提兹的反驳。
不过,文森特发出那样的话,也很容易理解他的原因。因为从刚刚开始,贝尔斯提兹的话已经代表了将士们的心声。
包括他先前建议将首领派遣,但是仅仅这样还不够的问题。
之后那场血腥般锐利的语言交锋---不说了。
「陛下,这次的反叛军是...」
「我已经听过你的建议了。不过...」
「――――」
「――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皇帝沉默不语,只是抬起一只眼睛,他的目光穿过贝尔斯提兹,扫过聚集的将军们,压抑了对皇帝不信任的感觉。
当被召集到玉座附近的时候,将军们对皇帝消极的态度产生了各种想法。事实上,代表将军们发言的是贝尔斯提兹,但他所表达的思想同样存在于每个将军的内心,并因为发言而进一步扩大。
某种意义上,那种燃烧的感觉像叛乱一样蔓延,但是就像大火被风和水扑灭一样,它的火势被消除,减弱,熄灭了。
「或者,你们怀疑我的话语?」
深邃的智谋的拥有者,皇帝问道,贝尔斯提兹皱着眉头。
在深邃的眼睛中,其他人看不到任何情感,不知道情感有多大的波动。
只有一件事是确定的。
「「――绝对不!」」
将军们齐声回答,对皇帝的问题做出雄壮的回答。
他们踩着脚步,军官们抽出腰间的剑,文官们合拳在胸前,按照职务表示最敬礼,回应皇帝的问题。
皇帝文森特・佛拉基亚的想法,没有人能理解。但如果说不信任不理解的东西就抛弃,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说信任需要言语和实绩,文森特已经证明了他的实绩。一开始是为了成为皇帝的『选帝之仪』,随后统治国家的稳定和平治世的手段正是他的实绩价值。
他证明了他的实绩,也发出了信任必要的话语。
「你们怀疑我的话语吗?」
「绝对不!」
「那么,在听我说话之前,先做好你们应该做的事情。我不会给那些做不到该做事情的人穿上职位的外衣。」
皇帝的话语冷酷而锋利,因此士兵们感到亲切。
文森特的目光和语气有着操纵他人灵魂的力量。他魔性的热情和冷酷,在这一刻点燃了士兵们的心。
他们不知道他在想什么,那样的不安和怀疑使士兵的眼睛变得朦胧。
他们没有得到具体的回答,但士兵们的眼睛已经清晰了。因为他们的皇帝明确表示,他正在运用他的深思熟虑。
只是这样,很多帝国士兵就相信他们会获胜。」
「那么,您能否告诉我们您内心的想法?」
「为什么?如果告诉了,我的策略就会有漏洞,而得到的回报只是让您和兵士们放心的安宁吗?」
没有任何可比性,文森特用冷酷的语气回绝了贝尔斯提兹。
然而,军人们支持文森特的回答,他们已经不再感到贝尔斯提兹的话是代表他们的心声了。
相反,他们甚至因贝尔斯提兹的说话而感到愤怒和不满。文森特已经明确了他有自己的思考。这已经足够了。
「可能有不满,但我不只是凭借帝国的威光作为所有的解释。」
盯着沉黙的贝尔斯提兹,文森特重复了他的话。
许多军人在心里摇摇头,因为皇帝的声音足以说服他们不满的对方。他们不需要更多的话。但是,皇帝还是继续说下去。
「但是,就像我告诉你们的那样,我不会暴露我的计划。相反,我要给你们说一句话:」
「陛下……」
「帝国的人民必须绝对强大。」
「――――」
「那么,我们应该为剑狼准备一个适合他的战场。」
给出深深的颔首,文森特向着贝尔斯提兹向将兵们承诺。
一会儿后,热情如同将兵们的身体在燃烧的火焰传递。它就像是帝国的反叛一样猛烈,是带有强烈性质的火焰。
如果反叛是皇帝的不信任的火焰,那么将兵就是对皇帝的信任的火焰。
两个人,皇帝和宰相,他们在智谋上占据帝国的最高地位,周围的将兵无法察觉他们交换的目光的意图。
但是,贝尔斯提兹没有再说任何损害皇帝意图的话。
相反,
「陛下,臣想再问一件事。」
「问什么?再重复疑惑吗?与刚才不同的是,你的后面的人看起来不像是你的盟友了。」
「决定说不说的不是宰相的立场。」
「说吧。」
细颌骨抿着嘴,文森特促使。
接受了,贝尔斯提兹说:
「那么,」
「......」
「黑头发的『皇太子』」
「......」
「在各地发生反叛的人们认为,他们是他们的旗帜,是一个黑发黑眼的男孩,他的出生地......是公开的,是您的儿子。」
这些将军们已经无法说话,因为他们被灌入魔力的火魔石以及贝尔斯提兹扔出去的样子所震撼。
他们也听说了关于那件事的传闻,对他们来说,不关心它是否属实也算是一种谣言。但是,他们没有勇气去证实。
对于直接询问这件事的贝尔斯提兹,即使曾经感到反感的将军们,也再次对此充满期待。
如今,整个帝国的所有人都关注着『皇太子』的存在。
在经过片刻的沉黙后,文森特召唤了宰相贝尔斯提兹。
然后——
「别被那些无聊的谣言搞乱。我没有儿子。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抓住那个谣言的根源,把那个继承者带到我面前。就当做娱乐,我把他当作小丑驯养吧。」
黑发的皇帝带着冷酷的笑容说道。
※ ※ ※ ※ ※ ※ ※ ※ ※ ※ ※ ※ ※ ※ ※ ※ ※ ※ ※ ※ ※ ※ ※
「――真的,『皇太子』不是您的儿子吗?」
这是刚刚在一堆人面前问出的同样的问题。
但是,语言中蕴含的情感有微妙的变化,重要性因此增加了。这是一个真正的问题,只告诉问问题的人,对于提问的老人来说,那是生死大事。
地点不是宝座的厅堂,也不是水晶宫,而是帝都的宰相的住所。
他们是共同统治帝国的关系,但是在文森特和贝尔斯提兹之间,始终有一种不能放松的紧张感,可以说他们两个人是不和睦的,这是周围人的认识。
因此,任何人都会对这种对话感到惊讶。
贝尔斯提兹・冯达尔福的住所,秘密地被文森特・佛拉基亚访问,然后在一个房间里面对面对话。
当然,如果从惊讶的意义上说,事实情况要好得多。
「――――」
「那么,真的不是您的世袭吗?」
黑眼眸细细凝视着对方,沉默不语的文森特没有着急。他很了解沉默和时间的影响。
实际上,他称之为『生死问题』,但在问出问题,等待回答的贝尔斯提兹的身上,没有一丝不安、动摇或保身的颜色。
是的,没有保身。这也是这位老人最值得警惕的地方。
「无论如何」
「――――」
「答案是不变的。我没有继承人。一切都是流言蜚语」
「如我之前告诉过您的,这里的谈话不会泄露到外面。不管是奥尔巴特的将军,也没人会倾听」
在给予充足的时间后,回答的文森特,贝尔斯提兹这样回答。
贝尔斯提兹的邸宅里的『茶室』是为交换秘密谈话而准备的小型堡垒,仪式被施加了各种仪式。据说在佛拉基亚使用了稀有的魔法,用了令人不知所措的咒语和「秘法」等。
据说,只有这个『茶室』就花了足以买下整个城市的金钱。
「我已经得到了必要的薪水。在我去世后,我将捐赠,希望能够得到有效利用。」
「您认为在水晶宫里有一个叫做『茶室』的房间合适吗?」
「房间的名字和内饰并不重要,随便换模样就好了。重要的是它的功能……在这里,不需要隐藏虚伪的面具。」
贝尔斯提兹说话直截了当,毫不含糊地扯下面具。
说着,文森特闭上了一只眼睛。不是思考,而是决定了。这只是沉黙,让对方等待答案的沉黙。
他知道这种效果对面前的老人没有影响,但他仍然不会放弃。
他不打算改变已经决定的事情。这是他长期的朋友告诉他的,但这是他的性格。
「我没有遵循你的话的原因。你和我只是因为利益一致而共同努力的关系。不要误判这一点。」
「明白了。那么更要消除我对你的怀疑。」
「——」
「我再问一遍。您陛下,您没有孩子吗?」
「——。答案没有变。」
一再的问题,维恩森特始终回答一样的。在此回答下,贝尔斯提兹以「是吗」作简短回应,没有在表情中流露失望或安慰。
考虑到这位老人的目的,虽然不知道会如何回答,但维恩森特仍然询问与所问事项相关的问题。
「假设,您有孩子,那么您会怎么做?」
「如果您有了孩子,那么您有意愿承担皇帝的职责,我们会尽早确保孩子的身份,并让真正的您回到宝座上。」
「呵。那么,我会怎么样?」
「作为反叛军,无论如何将如何结束生命,您和我都知道?」
冷静地、当然地回答的贝尔斯提兹的姿势是彻底的。由于没有一点阴影,他的想法更显示出了异常性。
无论如何,贝尔斯提兹的想法是——
「——『皇太子』的传闻只不过是逃亡者散布的谣言。」
「你认为,这会成为各地叛乱的号召。您和塞西尔斯一将都不知道有没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孩子?」
「不可能。」
「您并不知道您的全部。」
「——不可能。」
虽然贝尔斯提兹不断地试图深入了解细节,但文森特却摇了摇头。
他的话不是希望的想法、愿望或是装作了解的人说的话。不可能的事情是不存在的,他断言。
不管是真假,文森特・佛拉基亚没有孩子。
为了排除所有的疑虑,他也不会和女人共处一室。
他绝不闭眼的钢铁般的决心使他能够实现自己的生存方式。
因此,
「——文森特・佛拉基亚没有孩子。你的行为是合法的。」
「合法?如果这是合法的话,那么我们就应该抢夺宝座。这是不可能的,这就不合法。首先。」
「———」
「这个老头的力量,像枯树一样,是保护帝国权威的不了。」
他那疯狂的执着似乎在老人平静的声音中渗透出来。
很多人相信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实力,当然也不能肯定自己。
到底有多少人犯了错误却没有意识到,却毫不犹豫地前进呢?毫不犹豫,能够带回这样的成果。
然后——
「――――」
——那么,在犯下错误之后前进的道路上,等待着他们的又会是什么呢?
「如果疑虑已经消除,那么我所应做的事情也不会改变。」
与思索着的文森特无关,贝尔斯提兹平静地说道。
本来,他可能并没有期待过『皇太子』的存在。如果最亲近的心腹告诉他这种可能性不存在,那么疑虑也就暂时消除了。
因此,贝尔斯提兹的兴趣和话题很快就转向了下一个问题。
「那么,关于对付反叛军的问题。」
「在王座室的交流中还没有达成一致吗?」
「我特意代表将兵发言,但他们和我所处的立场不同,因为他们完全信任陛下的睿智和威严。——虽然已经派遣亚拉基亚将军和玛德琳将军到各地铲除叛乱的萌芽,但这还远远不够。」
「———」
把腮靠在椅子上,文森特默默听着贝尔斯提兹的报告。
事实上,在王座室的交流中,贝尔斯提兹的举动并非是事先商议过的。然而,考虑到帝国的形势和文森特的立场,那可以说是最佳的妙计。
这样一来,将士们的不满和疑虑都得到了疏导。然而,知道王座是空的贝尔斯提兹,并不满足于仅仅让文森特坐在空位上的威严。
「本来这种情况下,应该需要奇夏一将和哥兹一将的指挥能力。既然这两位很难调动,那么次优策……是不是该让格鲁比一将回来?」
「——西北方的动向很可疑。不知道是卡拉拉基,还是有其他考量,但目前我们不能让他离开边境。」
原本的一将的职责包括国内治安防御和对外牵制。
这次的事态虽然是文森特和贝尔斯提兹共同引发的,但如果这让帝国陷入危险,那就本末倒置了——因此,任性的指挥会勒紧他们的脖子。
格鲁比・加姆雷特的调兵也是帝国防御不可或缺的要害。
「那么,奥尔巴特一将怎么样?」
「我不想让他轻率地离开帝都,也不想让他随意与叛军接触。关键是让他留在帝都,按照关键时刻的需要投入。至少现在他是愿意服从的。」
「还有因为魔都事件失去的副手需要疗养。找个理由让他留在帝都应该不难。那么,莫古洛一将呢?」
「他有只有他能完成的角色。」
敲击着地板的脚尖,文森特一一驳斥了贝尔斯提兹的提议。
被安排的『九神将』都肩负着难以调动的职责。当然,也有不符合这种情况的『九神将』。
「塞西尔斯一将,果然还是个未知数吗?」
「让他区分敌我是非常困难的事情。他的信仰并非随着主义主张和正义的有无而改变。因此,我把他从棋盘上排除了。」
虽然他们相识已久,但从未觉得能理解他。
也许,除了塞西尔斯本人,没有人能理解他。虽然他的剑术确实高超,但他立场的不确定性让人无法放心。对于渴望站在大舞台上的塞西尔斯来说,这无疑是令人懊恼的事。
「无论如何,他回来的可能性很小。无法驾驭且被利用时麻烦的棋子只会扰乱计算。大概,反叛军也会持有同样的看法。」
「——既然他不会回到棋盘上,那我也无异议。那么,冒充陛下子嗣的无礼的『皇太子』,以及势头正猛的反叛军,再加上迎击尤尔娜一将的战力——」
「亚拉基亚,奥尔巴特・邓克尔肯,玛德琳・艾沙尔。」
「———」
「如果觉得不足,还可以加上奇夏・戈尔德和莫古洛・哈加涅。」
贝尔斯提兹听到「不足」这个词,摇了摇头表示「不可能」。
虽然不确定到底该如何真诚地接受这个事实,但集结了五位『九神将』,面对敌人的情况确实是破格的。除了这五位之外,还有卡夫马・伊鲁克斯等在战斗力上可称得上是副一将的人物。
因此——,
「——在帝都鲁普加纳迎击反叛军。」
「反叛军,如果人数集结起来,战斗方式也会发生改变吧。」
「利用黑发的『皇太子』来集结战力,欺诈的旗帜高悬在那些家伙之间吗?声称真伪莫辨的皇太子真实存在,他们的步伐怎么可能会统一。短期来看,这确实是激起反叛烽火的妙计,但从中长期来看,问题会越来越多。」
趁机发难的反叛军,大多数都以假皇太子为旗帜。
即使各地的反叛军队试图集结来攻占帝都,他们也无法步调一致。然而,文森特・佛拉基亚不可能没有想到这一点。
这样一想,仍然留下了一些不安因素。而说到不安因素——,
「——帝都的决战,是吗?自神圣佛拉基亚帝国建国以来,反叛军涌向帝都的情况,恰如『马格里茨的断头台』。」
「贝尔斯提兹。」
「是。」
「你看起来挺愉快的嘛。」
在文森特的指责下,贝尔斯提兹非常罕见地感到困惑,发出「啊?」的声音。但他用手指轻轻捏住自己的脸颊,似乎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情绪。
他仔细地探寻着那稍稍泛出的喜悦,以及它的真正来源,
「非常抱歉。我向您表示由衷的歉意。」
「不用道歉。告诉我,为什么会笑。」
「笑?……只是觉得果然如此罢了。」
「果然?」
「果然,只有在战乱纷飞的局面中,佛拉基亚帝国才显得与众不同。」
这样的话,如果被帝国以外的人听到,他们可能会觉得这位老人的话实在是荒谬可笑。
然而,这可能是佛拉基亚帝国的人所普遍拥有的情感,贝尔斯提兹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当然,身居这样的地位的人,敢说出这样的话还是相当罕见的。
「所以这才是佛拉基亚帝国的真正面貌吗?」
「每个人都有自己描绘的未来图景。阁下……不,陛下也是如此吧。」
「———」
茶室里,尽管周围没有人会听到,但他说得有些过多。
这与贝尔斯提兹一贯的风格不符的多话,或许正是证明他这样的人也有人类的血液在流淌。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恐怕自己体内并没有流淌着人类的血液。
因为——,
「——贝尔斯提兹,说得太过分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如此安静地回应的话语中,既没有本该有的兴奋,也没有悲叹,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