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莉希拉突然出现,掀起了一股言灵旋风。
「——」
瞬间,明确的沉默和空白支配了整个大厅,每个人都感到了时间仿佛停滞的错觉。
虽然是无法听错的话语,但似乎无法理解其意义。这种印象就像无法从声音中正确地理解意义,需要在脑海中寻找「哈哈韦」的含义一样。
然而——
「——?尤尔娜是普莉希拉的母亲?」
当爱蜜莉娅奇怪地歪着头,发出了另一个「咔萨玛」的音响,随即「哈哈韦」和「咔萨玛」相结合,实体化了「母亲」和「母上」的概念。
尽管感到自己的头脑有些混乱,奥托还是比较关注这两个人 —— 普莉希拉和尤尔娜。他看着呆若木鸡、动弹不得的尤尔娜,以及沉着冷静的普莉希拉。
这两个人的发色、瞳色都不同,人种也不同。当然,对于混血的情况,父母血统的遗传比例因人而异,但从外貌特征上看,普莉希拉和尤尔娜几乎没有相似之处。
如果非要说,那么两人都是拥有迷人美貌的人,但是——
「如果只因为这个而视她们为家人,那这个世界就充满了大家庭。」
奥托得出了这个结论,控制住了自己的困惑。
尽管如此,听到普莉希拉和尤尔娜的关系后,有些事情也变得更加合理了。普莉希拉苛刻的态度和性格,确实非常符合帝国式的特点。
「虽然感到了望向妾身的不愉快目光,但也罢。」
当奥托读懂普莉希拉的目光并被她警告时,他不禁屏住了呼吸。然而,普莉希拉却没有顾及奥托,转而望向爱蜜莉娅。
「半魔,你的话毫无差错。她居然成为了『九神将』之一,这真是奇怪的命运啊。」
「是啊,我也很惊讶。但是,被你这么一说,我发现我们两个真的很相似。」
普莉希拉用手中的扇子托起下巴,爱蜜莉娅点头响应了她的话。
之前,奥托内心否定了她们外貌上的相似之处,但爱蜜莉娅却做出了完全相反的判断,这让他感到困惑。不过,先将这个问题搁置一下。
问题在于——
「——等一下。」
普莉希拉的话让尤尔娜感到意外,并停下了说话。她闭上眼睛,从表情上打消了之前的烦恼,接着说道:
「虽然有些惊讶,但你的话不值得一提。为什么你会把我当成你的母亲呢……」
「别用这种无聊的借口。如果你想对妾身下手,你必须改变自己的灵魂本质。无论你的形态如何改变,妾身的绯红瞳孔都会看穿你的诡计。」
「……」
尤尔娜假装镇静的表情再次变得僵硬,普莉希拉的断然回答让她明显感到不安。
普莉希拉的话很抽象,而且没有任何向别人解释的意愿。因此,很难理解她的确切意思,但是这些话对尤尔娜来说显然产生了致命的影响。
普莉希拉锐利的眼神和舌头使尤尔娜明显感到不安。
然而,在这个场合下,感到强烈不安的不仅仅是尤尔娜……
「——真是个笨蛋。」
他们的惊叹清晰可见,这种微妙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对于说话的人来说却是很明显的。奥托听到了鬼面的一句话。
那个人物,埃布尔,给人以冷静而又冷酷的印象,没有任何动摇。他问道:
「普莉希拉,你是认真的吗?尤尔娜・米希格蕾就是桑德拉・贝尼迪克特吗?」
「嗯,原来你也不知道啊,埃布尔。没关系,这也是理所当然的。除了自己申报之外,没有其他途径可以知道。」
「但是普莉希拉,即使没人告诉你这个消息,你也发现了这件事吗?」
「别打断谈话。半魔,安静点。」
「你不用这样说……」
普莉希拉淡然地回答了埃布尔的问题,然后凝视着想插话的爱蜜莉娅,迫使她闭嘴。
总之,国王选举的人员和帝国的人员都不了解情况,他们的交谈被搁置了。虽然奥托也对普莉希拉的内幕感到兴趣,因为他们都是王位继承人的候选人,但此刻优先处理这个孩子的问题。
「别再谈论那不期而遇的事了。现在,这个孩子的问题更为紧迫。」
即使气氛有所变化,加菲尔依然在威胁,瞪着他碍事的目标:被尤尔娜和米迪娅姆保护着的路伊。正如加菲尔所说,如果不能解决她,他们将无法前进。
当然,奥托的结论是束缚和打倒路伊,夺取她的自由,这一点是毫不动摇的。
「别让她再呼吸。但是,把她绑起来推到一边是我不能容忍的一条线……这是『蒂诺斯的手脚远离』的故事。」
「那可能是兄弟不希望听到的话。」
「哦?」
奥托和同一立场的加菲尔对他的话语感到不满。
插话的人是普莉希拉和一起上到最上层的阿尔。他那独臂的奇异外表一如既往地让人感到不舒服。
「首先,我要向姑娘道歉。我们去了卡欧斯弗莱姆,却没能带回我们的兄弟,真的很抱歉。」
「阿尔……谢谢你的道歉,但我不是唯一一个因为见不到昴而感到失望的人。最失望的应该是碧翠丝。」
「啊啊,那我也向那个孩子和其他人道歉。」
阿尔低下了头,为昴不在的事情道歉。
尽管阿尔平常表现得轻率,但他的道歉之意似乎是真诚的。然而,真诚的道歉并不总是会带来原谅和好印象。
「相反,轻率的道歉只会增加被利用的可能性。如果有真正想道歉的心,我认为最好保持沉默。」
「你真是太苛刻了。不过,我已经说过了,处理这个小家伙的事情并不是我们的……菜月・昴绝不希望听到的话。」
「那么,你们为什么会这样!一直在说些随便的话……」
「我也是因为要杀掉那个小家伙,结果被兄弟阻止了。」
加菲尔激动的话语被阿尔干巴巴的话语所压制。阿尔耸了耸肩,用下巴指了指路伊。
「你们也是这样的。我想要杀掉他也很自然吧?尽管这样……」
「那昴拒绝了吗?」
「说实话,我差点不敢相信。本来只是因为不知道这个小家伙是谁而抓住他的,但他却是大罪司教。即使这样,菜月先生还是为他冒险保护他。我原本就知道兄弟们的想法有些奇怪,但这次的情况实在超出了我的想象。」
阿尔的目光透过头盔直视着路伊。路伊微微咕哝了一声,但并没有躲闪,而是直接对视。
那双蓝色的瞳中闪耀的光芒,不是卑微也不是贫弱。
奥托审慎地考虑着阿尔的陈述,如果是了解昴的团队成员,他们会同意阿尔的话不是口出狂言。奥托认为昴没有对路伊下手的原因是『软弱』。
昴和爱蜜莉娅身上所拥有的『软弱』既是弱点也是优点。
一旦失去了这个优点,就无法再挽回,虽然处理起来有些困难,但奥托并不想失去它。
「这种没有『软弱』介入的判断,由我们周围的人做就好了。」
「我知道,哥哥。但现在已经很难了。毕竟我们正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话。再也回不去了。」
「……奥托大人。」
法兰黛莉卡踏着鞋子发出了踏实的声响,她向奥托的侧脸呼喊。她美丽的眼睛中映照出的是对于此时此刻发生的事情的担忧和不安。
奥托也感觉到,在这里提到路伊的身份是一种错误。不,说出这句话,已经说明路伊的身份已经被认可为相关人员。
塔莉塔和米泽尔妲所得出的结论,在城郭都市中被普遍接受。
因此——
「那么,如果放任她不管呢?」
「当然,如果她做什么事情,我也不会手软。但是……」
「路伊一直在保护昴。即使和我们在一起,也从未做过坏事。将来也不会的!」
中间接过阿尔的话,米迪娅姆发出了拼命的声音。
她的话只是一种希望,迄今为止路伊的行为并不能保证未来的行为。这正是这个问题的最大焦点。
「我看过主人使用誓约咒印的样子,我也可以做到……」
「……不要这样。虽然我也一瞬间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
佩特拉认真地提出了一个建议,但奥托却拒绝了。
佩特拉所说的『咒印』是为了让目标遵守承诺而约束灵魂的东西。这是罗兹瓦尔在自己身上刻下的,如果被破坏了,他将失去生命。
在『圣域』和旧罗兹瓦尔宅邸发生的事件中,罗兹瓦尔刻下这个咒印是为了表示他向阵营的投降。
正如字面所示,『咒印』明显是一种『诅咒』。
这是一种迷信般的想法,但有人说诅咒最终会回到使用者身上。如果一味为了方便而不断用诅咒约束他人,最终诅咒也将烧尽自己的灵魂。
佩特拉不想承担这样的厄运,即使实行并刻下了约束路伊行动的咒印,它也没有保险以外的意义。
「因为我们不知道约束到什么程度才能使我们安心」
大罪司教的权力,其全部情况是没有人知道的。
因为不知道什么隐藏的东西会飞出来,所以即使约束了什么,奥托对路伊的警惕也无法解除。除非他夺走他的生命。
那么,没有可能导致沉迷的咒印,警惕是更稳定的。
「很抱歉,但这是我的结论」
「奥托哥啊!你就这样放任了?大罪司教啊!?」
听了奥托的想法,加菲尔大声尖叫。
虽然知道自己是正确的,但仍感到空气中有一种被强行封殺的感觉。奥托也想体会弟弟的痛苦心情。
「但是,在这里讨论是得不到赞同的。在现状下,还有待听取的话语,我不想与大家激化矛盾。」
「所以,如果要实际行动,应该在听完对方的意见后再说。」
「我不打算做这样危险的事,但是我会把这看作是赞美的话,普莉希拉.」
奥托勉强回应了普莉希拉精确地说到心坎里的话。
无论如何,尽管很不满,回答加菲尔的结论是事实。
这个城市有话语权的埃布尔和对待路伊的态度不妥协的『修德拉克之民』,没有办法摧毁他们的想法。
作为大罪司教,没有根据驱逐路伊。
如果这不通用,那么除了实际行动,我们没有其他途径。但是,即使杀了路伊,『暴食』的权力影响也不一定会消失,此后帝国的全部敌人,抱着瑕疵而做的价值是否足够?
「这样争吵不会让我们的不安减少一点。是吧?」
「――――」
牙齿咯响的加菲尔和眯着一只眼睛的奥托。随着话语的展开,眼神晃动的爱蜜莉娅的紫瞳眼睛也晃动了。她的胳膊里,被抱着的碧翠丝叫她的名字:「爱蜜莉」。
「不好意思,碧翠丝……小姐。我知道你在担心我。」
「……如果你真的知道,那就好了吧。」
眼神和语言在近旁交换,碧翠丝低下了她圆润的眼睛。顺着她的感受,点了点头的爱蜜莉娅把目光朝着路伊和米迪娅姆的方向。
那个少女像姐妹一样回应了她的目光。
「那个孩子……路伊可能很危险。正如奥托大哥们说的那样,我知道这件事。」
「……是的,我知道。」
「但是,你没有看到路伊做出危险或者坏事的地方。路伊也爱着你,还有昴?」
「是的,他想要保护我们。真的,不是假的。埃布尔、阿尔、普莉希拉、尤尔娜,他们都知道,对吧?」
在被直接凝视着的情况下,米迪娅姆尽力细心选择着词语。她在选择说话的同时,向一起从魔都回来的人们寻求同意。虽然埃布尔和尤尔娜还没有从刚才与普莉希拉的交流中站稳脚跟,但阿尔摇摇头,塔莉塔默默点头。
「恩,路伊的确是想要保护大家的。特别是她特别珍爱昴。我是这样认为的。」
「没想到『幼女使』的形象真的这么鲜明。」
「……这个别名,贝蒂并不怎么喜欢。请注意你的言辞。」
不满的碧翠丝低沉的声音略微缓和了她之前的战意。关于路伊的处理,碧翠丝已决定委托给爱蜜莉娅。
尽管是同样的结论,爱蜜莉娅以温和的方式整理了奥托和碧翠丝提出的话。
因此,爱蜜莉娅朝着路伊的方向看着,说:
「你曾担心昴,我不相信那是假的。所以,我也想像这个孩子一样,忠诚地相信你。」
「哦,爱蜜莉娅小姐,那个家伙,」
「加菲尔最开始对我们很恼火,但现在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
爱蜜莉娅的话有点卑劣,但加菲尔和路伊的立场和情况都不同。然而,当爱蜜莉娅如此断言时,感到难以反驳的事实是事实。
情况也在帮助加菲尔,他痛苦地咬紧了自己的脸颊。对于加菲尔的反应,爱蜜莉娅低声道歉,说:
「这可能是件困难的事。但是,我不想一开始就制造冲突,如果我们可以进行良好的沟通,那么从那里开始是最好的。当然,有时候也不得不制造冲突,但是……」
「……」
「我希望能和在这里的所有人友好相处。为了这个,我希望能清楚地表达我希望友好相处的愿望。因此,不如先放开我们握在一起的手。」
说着,爱蜜莉娅低头看了看自己怀里的碧翠丝。她的目光让碧翠丝微微睁大眼睛,然后轻轻点头。
爱蜜莉娅稳稳地把自己的身体向前倾。在尤尔娜面前穿过与她对视的加菲尔,来到保护着小小的路伊的小小的米迪娅姆面前。
然后……
「很抱歉,但是……我相信昴和雷姆,也相信他们相信的米迪娅姆们,因此,我希望你也能相信。」
「……啊,哦」
「对于这些一直很好地照顾你的孩子们来说,有人相信你是非常高兴的。」
说着,爱蜜莉娅轻轻伸出了她的右手。
左手抱着碧翠丝,跪下的爱蜜莉娅面向着路伊,引起了守护着路伊的米迪娅姆的注意,
「路伊酱」
她这样呼唤着。
不知是呼唤成了导火索,还是爱蜜莉娅的话对没有人性的大罪司教产生了某种影响,路伊犹豫着伸出手。
路伊的右手放在了伸出的爱蜜莉娅的右手上。
即使有担心爱蜜莉娅的势力会从这里掌握权力的可能性,奥托也认为自己应该蔑视这样的担心。
无论如何——
「啊啊」
「嗯,我也很担心昴」
握着手,爱蜜莉娅这样回答,对于奥托来说,也是对爱蜜莉娅阵营的结论。只不过是一个『保留』的结论。
但是,尽管处境相同,爱蜜莉娅说的话和自己说的话的意义是不同的,奥托为爱蜜莉娅感到骄傲。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我可不会把眼睛从你身上移开的。」
对于如何对待路伊的问题,暂时做出了『保留』的决定。
然而加菲尔却依旧坚称自己无法完全接受这个结果,他对于刚刚与爱蜜莉娅握手的少女也说出了同样的话。
考虑到加菲尔的忧虑和警惕是很正常的,奥托并没有发表意见。
「毕竟我们不可能想象得出魔女教或者大罪司教会对改邪归正。」
奥托的干巴巴的现实思维得出了这样的结论。即使爱蜜莉娅和路伊之间发生了感人的、历史性的交流,他也认为这是不符合自己的风格的。
「光是击败白鲸和大兔,制裁大罪司教的『怠惰』和『强欲』,我也无法想象。」
但一个人在短短一年多的时间内多次做到了这一切,那就是昴。
虽然外界视爱蜜莉娅阵营的成就为真正的胜利,但阵营中的每个人都理解昴的贡献是巨大的。因此,他们不得不考虑到这种可能性。
昴到底又做出了什么令人惊讶的行为呢?
「我不想……」
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周围的人会怎样评价昴呢?这让人感到沉重。
虽然我觉得应该尽快让其他人了解昴的真正人性……
「能不能在讨论稍微平静下来后再说?」
这时,兹克尔举手发言,缓解了一下气氛。
他说:「虽然我也很感兴趣普莉希拉小姐和尤尔娜一将的关系,但还有几件事情需要跟埃布尔确认。」
「……好的。」
「嗯。」
在话题的矛头指向他时,一直保持沉默的埃布尔点头表示同意。
虽然他没有介入对待路伊的问题,但是对于之前的冲击,他似乎做出了一个临时的结论。听到兹克尔的呼吁,他注视着他的黑瞳,促使他继续讲下去。
「我们知道即使在尤尔娜一将的帮助下,魔都卡欧斯弗莱姆依旧不可避免地崩溃了……还有就是,昴遭遇了危险。但是,我想请教的是最近传播开来的谣言——」
「——谣言?」
「是的。——据传皇帝殿下有一位黑发的皇太子。」
兹克尔恭敬地点头,向埃布尔传达着这个消息。
这个谣言——关于作为皇帝文森特・佛拉基亚的儿子存在的传闻——已经传到了奥托的耳中。
据说,皇帝的儿子是叛乱军的领袖之一,也就是在这个城郭都市古拉尔聚集的一群人,反叛了皇帝。
不过,我在这个城市里并没有见过那个人。
「据报道,这个谣言是从东方传来的。虽然已经传播到了帝国的各个地方,但是这个消息的来源是……」
「正如你所猜测的一样,是从魔都传来的。——要威胁王座,需要力量。而力量只有在大义之下才能集结。」
埃布尔摇了摇头,双臂抱在胸前淡淡地回答。
虽然这个答案令人信服,但是从阵营的角度来看,试图威胁皇帝的位置本身并不是他们想要参与的问题。
奥托的焦点在于如何阻止爱蜜莉娅放弃曾经认识的人们。
正因为如此,他没有及时意识到他们可能会知道这个消息。
因此——
「……黑发的,皇太子。」
突然,沉思的低语是佩特拉说出的。
她在可爱的眉头之间皱起了一道细小的皱纹,显得若有所思。然后,犹豫不决地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
那就是——
「那个,刚才米迪娅姆先生他们谈到的,是说昴变小了对吧。像我和碧翠丝那么小」
「确实是这么说的。虽然很难想象,但如果是昴大人的话,也有可能遭遇这种事情……啊」
「——!」
听完佩特拉的话,法兰黛莉卡整理了一下信息,然后瞪大了眼睛。几乎与法兰黛莉卡的发现同时,奥托也明白了佩特拉在想什么。
然后,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离谱,以及这个令人诅咒的事实。
「难道说,传闻中的皇帝的孩子,就是昴吗?」
代替诅咒这种可能性的奥托,佩特拉从正面提出了这个问题。
她直勾勾地盯着埃布尔,鬼面后的黑眸接受了这个质询。埃布尔毫不动摇地,面对佩特拉的追问,轻轻地点了点头。
「没错」
「——怎么可能!」
对于简短的回答,佩特拉眼神变得锐利,正想提高声音。
然而,在佩特拉的反应之前,
「——哈哈哈哈哈!」
这样的发自内心的愉快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中。
这毫无顾忌的笑声破坏了大厅的氛围。然而,没人立刻反驳这种嚣张,因为那响亮的笑声是普莉希拉的。
她捂住嘴巴,用扇子遮住嘴角,尽量不让别人看到她笑得露出的牙齿,
「居然说那个平庸之辈是皇太子,真是太好笑了。啊,埃布尔,你这家伙,是想让我笑死吗?你的手法可真是变了不少啊」
「公主?」
「你也笑吧,阿尔。不,你是参与这个阴谋的一方。既然如此,让我大笑不止。这种小丑的职责,不得不说干得漂亮」
普莉希拉转向惊讶的阿尔,眼角微垂,赞美着他。她出人意料的反应让大厅暂时失去了热度。
当然,并不是说这样就消除了所有的混乱。
「呃,这是怎么回事?昴是皇帝的孩子,怎么可能呢?因为昴是从大瀑布的另一边来的啊」
「爱蜜莉娅,那是昴大人在开玩笑」
「是这样吗?那么,真的吗?」
「关于是不是皇帝的孩子这个问题,是假的。是谎言」
「哎?哎?哎?」
爱蜜莉娅一头雾水,目瞪口呆。
她的困惑也不无道理。总之,昴遭遇的幼儿化情况与埃布尔他们的目的恰好契合。
「确切地说,我认为应该说是利用了这个情况」
奥托同意法兰黛莉卡的说法,这是对情况的有效利用。
埃布尔他们在发动叛乱时,渴望一个貌似正当的理由。为此,皇帝的孩子这个幌子没有比其他更具说服力的了。
当然,以一个不存在的人物为旗帜也可能是一把双刃剑。
「既然菜月先生是真实存在的,那么双刃剑也可以妥善使用吧」
「那种说法,虽然无礼,但我很喜欢。那么,你也应该明白了」
「——虽然很不甘心」
本来,奥托他们应该对利用昴的状况感到愤怒。
然而,不得不承认埃布尔策划的这一计谋具有一定的价值。
原因在于——
「——找不到下落的昴大人,死亡的可能性大大减少」
「……是的」
法兰黛莉卡的理解,奥托沉重地点头同意。
爱蜜莉娅和加菲尔对奥托和法兰黛莉卡的想法反应迟钝。两人面露困惑,扭头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完全不明白这个对话……」
「虽然明白昴被加上了奇怪的头衔。但如果他被当作叛乱的首领,那不是更危险了吗?」
「不,尽管会吸引注意力,但生命危机或多或少会减少。这个『皇太子』的价值只有在他活着的时候才能发挥」
威胁文森特・佛拉基亚统治时代的不安分子『皇太子』。
这个叛乱军的正义理由对现任皇帝的支持者和敌人都具有利用价值。对叛乱一方而言自不必说,皇帝一方也更倾向于让他活着,因为这样更有用。
只有利用活着的『皇太子』才能削减叛乱军的势头,或者让他失去正义理由。
「也就是说,无论菜月先生被送到哪里,被谁控制,都不太可能会立即被杀。但代价是——」
「代价是?」
「……佛拉基亚的皇位争夺战,他将无法逃离这场大乱战」
接受恩惠就意味着承担相应的责任。
无论愿意与否,昴都被卷入了佛拉基亚帝国的大乱战,甚至被置于最高位置的御輿上。
正因为如此——
「——怎么样,无法不笑吧?」
普莉希拉提前得到答案,终于领悟到她恶作剧般地笑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