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啦吱啦的,脸上摆出一副肌肤被烧着的表情,加菲尔将堆积的落叶粗暴的踢开。
「你还真干得出来啊」
焦躁的低语出的话语那里面也包含了些许坦率的赞赏。
轻敌即是败因,那男人如此说道。这是无法否认的事实。
加菲尔大概没将奥托算为战斗力,完全的轻视了他。
「火之魔法石吗……使用这完全没有威力的东西、是想干什么啊」
一瞬间将视线完全覆盖的火之幕。
对于硬直的身体仅仅刹那的炙烤,加菲尔讨厌的想起了那消失了的感觉。
伴随着虚假与威胁的突然一击。对于肌肤有着微弱的刺痛,如同太阳炙烤般的程度还远没到达造成伤害的程度。
只是有着必须要说出的话语。
「如果刚才的是有着杀伤力的一发的话、老子也不会什么事都没有啊……!」
明明是致命的一瞬间,但是对于对手的判断却是意想不到的。
这情况下不是欠了对方一个人情的情况还能是什么。对于本来要手下留情要夺取意识的对手,如今却被暗算了的现状。
这现状对自己来说实在是太凄惨而愚蠢了。
「别开玩笑了……!」
更加焦躁了起来是因为施加了刚才攻击的对手,无视了被火焰将意识夺走的加菲尔,一瞬间选择了逃跑。连追击一丝都没考虑的行动,对应迟了是加菲尔完全的失误。
柔软的土地。堆积的落叶。明明是不熟悉的土地,却意外十分灵巧的在跑路着。夜中在森林里来回散步的发言不是假的。
就算如此,如果是纯粹的警察抓小偷的游戏的话是不可能从加菲尔那逃掉的。奥托跑了十步的话加菲尔仅仅只需要两步。身体能力和种族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只是奥托就算这样也有着精明的掩护措施在。
「――啧!恩,啊!?这个……啊!可恶鼻子不正常了」
为了追寻逃跑的奥托而使用鼻子的瞬间,加菲尔的鼻子被伴随着刺激性臭味的阵痛袭击了。死心的加菲尔慢慢呼吸着脸上蒙上一层阴云,足以使视线忽明忽暗的激痛袭击着脑袋。
如果看过去的话之前奥托站着的地上扔着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从被开瓶的瓶子中流出了无色的液体,本能的感觉到那就是刺激性气味的由来。但是也仅仅只能做到将嗅觉割舍掉。
「那混蛋……不会以为把我的嗅觉封印了就赢得过我了吧」
咬着牙,对于手段一个接一个出现的情况加菲尔露出了盛怒的表情。
对加菲尔的对策都准备到了什么程度。到现在的一切为止都完全的将加菲尔封死了起来。
「――――」
触摸着额头的伤痕,为了将慌乱的气息平稳下来加菲尔举行着自己的仪式。
深呼吸让心脏安静下来,将愤怒冲走开始思考了起来。考虑起来的话,奥托没有足以将加菲尔完全陷入陷阱的本领。
要说为什么的话,奥托并没有将身体投入无谋的战斗内。
再说起来前提是奥托如此挑衅加菲尔就很奇怪。
他的目的是争取时间——自己吸引加菲尔的注意力,在这时间里『圣域』里残留的避难民使用别的路线一个一个逃脱。
这是从奥托自己那里说出来的,如果他说的是事实的话,现在就不应该追上去而是应该全力去停住龙车。
一瞬加菲尔考虑到用利兹的复制体去追击,每台龙车的出发点都不知道的如今,盲目出击实在是太欠缺考虑了。
复制体们没有知识和经验,粗略的去指使她们实在是做不到。
而且她们有着定期进食的习惯没法接受指示,不然的话会渐渐在森林中引来活动界限而蜷缩被抛弃。
看不下去那个而四处奔走的加菲尔也很厌烦。
「结果最后能拜托的还是只有老子自己啊。哈!反正早就习惯了」
人手不够,鼻子也被封印了。
就算如此加菲尔也没有悲观。有着自己锻炼出的肉体。在森林中疾驰并完成目的的力气还是残留着的。
不管奥托的目的是啥,胆敢反抗加菲尔到如此地步。触碰到加菲尔的逆鳞的话做好被爪牙撕碎的准备吧。
加菲尔已经不把奥托当做食用的猎物来轻视了。
将其考虑为必须要竭尽全力去狩猎的对手,必定会将其追上并捕获。
——这样的考虑的瞬间,加菲尔已经忘记了自己当初的目的,奥托的诡计已经完全抛在了脑后。
「你们这群家伙还真是了不起啊。这也是那混蛋的指示吗……说点什么啊」
准备在森林中追逐奥托的加菲尔回头看到了矗立原地的龙车。
避难民没有乘坐的假货龙车两台。虽然是这样拉龙车的两头地龙是真东西,从奥托和加菲尔见面到最后都是屈膝坐着贯彻着一副关我屁事的样子。
「不要随便乱动我就不会加害你们吗。聪明的判断啊。实际上我也不会做不必要的杀害呐」
动了动脖子,加菲尔朝着龙车拉着的客车中再次伸出了手。为了确认村人们的臭味而拿出了散布源头的大量衣物。虽然刚才就很仔细的确认了,但是可能遗漏了些什么。
朝着杂乱散落的衣服走去,加菲尔远望着座位和角落。目所能及之处没看到什么东西,稍微搜索了一下后准备从客车上下来了。
「――啊?」
回头的视线前方,客车的门内侧有着似乎为了隐藏起来而贴着的什么东西。
被风吹起的白纸,为了不让内部看到而设置起来一样。
——有着不好的预感,加菲尔朝着门走了过去,将被风狂乱的吹起的白纸撕下在手中摊开。
然后,
「――有像这样放在手中的价值哦」
看着上面写的文字加菲尔的视线被盛怒的红色充满了。
下一个瞬间,加菲尔从座位上跳起,黑色方块般狭小的房间中产生了爆炸。被暴风般的声音惊动了虫群,将加菲尔的怒号包裹在其中。
※ ※ ※ ※ ※ ※ ※ ※ ※ ※ ※ ※ ※ ※ ※ ※ ※ ※ ※ ※ ※ ※ ※
——对于幼小的奥托・苏文,世界曾是地狱的摇篮。
「――――」
「×××××××××」
「※※※※※※※」
「***************!*!*」
不分日夜的,奥托的耳中持续着理解不能的话语。
在地上坐下的时候,耳边有时会响起低语,有时如同远方的叫喊声,有时如同歌唱般的声音,又有时如同临终时的惨叫,仿佛世界时常在提醒着奥托与它的联系。
不管到了世界的何处,声音都伴随追着幼小的奥托。
没有休息的每一日。不间断的回声,不协调的合唱。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没有任何配合的地狱的合奏曲,如日常一般在奥托的身边持续着。
——为什么大家可以在这么吵闹的世界中理所当然的生存下去呢。
连旁边人的声音都听不到的地狱之中,奥托抱着如此的疑问。
被双亲抱起着的时候,露出笑脸说着什么的时候。但是,那就算是多么充满着爱情的话语都倒不了被巨大杂音吞没的奥托的耳中。
察觉到儿子异样的双亲马上带着奥托去找了医生。
不笑,不怒,不哭。不会表现出各种各样的表情,甚至连外界的一切都不为所动,奥托对世间的一切都感觉不到。
因此在双亲的担忧下作为一个无感情的人类渡过了幼儿期。
幸运的是苏文家中是可以维持中流水准的商业家族,作为给孩子求医的积蓄绰绰有余。
但是,奥托无论见了什么医生都查不出异常。当然。对于他的症状来说,就是听不到声音重度的耳聋。
大两岁的哥哥,小两岁的弟弟。和奥托不一样如正常人一般生活着兄弟们沐浴着双亲的爱情健康的成长着。双亲的关心渐渐从奥托身上淡薄,三人分的爱情渐渐被两人分摊,奥托渐渐远离了亲情的温暖。
对于这样的兄弟和双亲,奥托也并没有感觉到憎恨和嫉妒。那时候,憎恨着谁,羡慕着谁,亦或者正面亦或者负面的感情都不存在,兄弟对于说不上半句话的奥托很有耐心的在交往着。双亲的感到心累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吧。
如果自己处于当时兄弟二人不管是谁的立场上,像那样的拼死的解释也不明白,家族的温柔也不理解。所以,奥托对于家族是十分感谢的。
就算声音传到不到,文字的话就可以进行沟通吧。
发现这个的是给奥托读书的哥哥。
文字的学习当然也是十分困难的。
要说为什么,为了认识文字而发出声音传达不到。仅仅是理解文字组合起来的内容,奥托就使用了超过普通孩子十倍的时间。
「――一直以来谢谢你」
第一次在纸上书写出来的文字,看到了这个的双亲流着泪将自己抱紧,奥托至今都可以强烈的强烈的感受到。
因为自己理解了感谢的感情,自己应该做这样的事。因为尚且年幼就这样判断了,自己如此义务性般写出来的话语,使奥托的内心第一次有了波动。
——发出声音,喉咙干的似乎要哭了出来,恐怕是出生以来的第一次也说不定。要说为什么的话,奥托正在进行第二次的发(哭)(新)声(和新生儿第一次出生的哭声对比的第二次,象征着新生后面也会提到)。
「啊」
「噫」
「呜」(译注:上面三句话是一些奥托咿呀学语时的发声没什么意义)
无法的理解地狱的合唱,逐渐理解到规则性的时候是,奥托第二次的发声后不久。
至今为止蹂躏鼓膜的无数杂音如今确实减少了,而且确确实实是由奥托自己的意志来进行挑选。
然后完全的由自己的意志将周围的声音隔断的是在奥托八岁生日的时候。
几乎变为一个正常人的奥托,开始如同像给予在沙漠中落难的人们水源一般,贪婪的吸收着各种各样的事情。
原本奥托不得不放弃对于八岁的小孩来说需要学习的东西。文字的学习,就算增加学习的时间,就算如此奥托的理解力也比同龄的孩子差上许多。对于这些落后,奥托靠着集中力为武器一口气将之缩短。
奥托・苏文这一少年沉眠的才能逐渐开花结果。
和哥哥及弟弟相比也毫不逊色。不,是比两人更加之上的思考力和理解力。发挥着罕见的学习力奥托渐渐在同年的孩子中展露了头角——。
——然后,漂亮的在人际关系中失败后被孤立了。
「为什么大家可以在这么困难的世界中理所当然的生存着呢」
心怀好意的如同少女般涨着脸颊,表情红肿着奥托抱着膝盖小声低语着。
迎来十岁的奥托为了不让商人的孩子之名蒙羞而努力学习着。这个时代小孩并不是在很小的时候就可以收到教育的环境。奥托无疑问是在很好的环境中长大,随后期待着今后和同年代的孩子们一起度过的美好的每一天。
只是问题是奥托的感情表现和精神年龄的问题,比同年代的孩子们的成长晚了7年。
对于大多数的孩子认为的肯定会失败的事情做了之后也确实失败了,但是对于奥托来说是可以做到的事情做了之后也同样失败了。只是,就算是对于多数孩子而言的时间中有着幼小的时候做什么都被允许的事情,对于早已过了那个时候的奥托就算做了产生的也尽是些说不出来的结果。
再加上运气不好,奥托・苏文完全是一个有着不幸所加持的少年。
对于双亲而言奥托的不幸就从产后在产汤中溺水就开始了。明明没有那个意思,从楼梯落下,吃了饭菜中夹杂着鸟的粪便,被花瓶弄湿,频繁发生不幸的事情。
自己没有自觉是因为从小就没有不幸这样的感觉而被培养长大的。
发现这感觉的时候回首自己的过去,奥托对于自己的经历愕然了。
到底做了什么人类才会渡过这样被运气抛弃的每一日呢。
「oogii,too-ta,ima,too-ta,mou,i-da」
「hikaru、hika-da、hikaliga、tooi、hikali、higari、higa-te」
「喂,魔物会来哦。喂,魔物会来哦」
再加上那时候就算有意识的将其隔断的杂音发生了变化。
由什么意义都没有的合唱逐渐变成带点什么意思的话语。
虽然大半都是听到了也不明白是什么的话语,但是从不理解变为理解的事情奥托逐渐理解了那幼小时地狱的正体。
看起来自己有着可以理解人类以外生物话语的能力。
发现『言灵的加护』是奥托自己在过了十一岁的时候发现的。
之后奥托为了知道自己加护的力量的界限,跑到了镇上各种各样的地方尝试着加护。经过多次失败后,奥托发现自己可以对智能较高的生物传达自己的意思。
随后,在和自家饲养的地龙进行话语交流的时候被兄长看到了,自己坦率的说出了从小就有的加护。
「恩、这样吗。恩……那个呢……奥托。那个力量,恩,真厉害。恩、因为我觉得很厉害……所以。不要在别人看得见的地方使用哦」
持有加护就代表着被世界所祝福着,但是不是对于持有技能的人谁都会敞开大门欢迎你。要是对众人有利的加护就算了,奥托那力量只能对自己使用,要是用来作恶小孩子的心里可是有各种各样的方法。
奥托同意兄长的意见并点了点头。
和脸色发青移开视线的兄长做了约定,奥托决定不让周围知道自己有着『言灵的加护』。
这个力量不仅仅是自己,也有可能给周围的人带来危险。
幼小的少年心中燃起了不得不保护重要的家族的使命感。
『言灵的加护』的存在被知道,被同年代的孩子们认真的讨厌是从和兄长约定后的三天。
再次悄悄的和地龙对话的时候被弟弟看到了,奥托没办法只能也和弟弟说明了自己的加护。然后向弟弟传达了哥哥的担心的话语,自己的力量过于危险,这件事作为两兄弟间的秘密保密了下来。
然后第二天,骄傲的将奥托的力量告诉自己朋友的弟弟将他们集中了起来,奥托和虫子们对话再次见到了数年不见的地狱。
『言灵的加护』的缺点是为了意思相通而必须要使用对方的语言。简单来说就是奥托和地龙对话时必须要使用地龙的嘶鸣,和虫子对话的时候必须用虫子的叫声。
读不懂空气,喜好和虫子对话的家伙为奥托加上这一名号的就是这一瞬间。
从那以后奥托将『言灵的加护』的封印起来,绝不会再第二次使用。多年后自己被打上的恶评被消去了,成功的从多数人的记忆中抹去了。
成功做到这点的时候奥托已经是步入少年的十四岁了。已经进入了多愁善感的年纪了。
年龄已经十四岁了,但是对于内心的成长并不能通用呢。身体开始逐渐步入大人的阶梯,手脚变长的时候奥托少年有着这样的对于他容貌的形容。
灰色的头发,稍带点不幸的温柔的面容。平静的眼睛,对于事情拼命的性格。对于这意外容易激起母性的奥托少年也逐渐像个年轻的孩子一样对于男女关系有着兴趣——
之后使用『言灵的加护』对这小镇上最大权利者的女儿为敌人使用后自己被流放了。
奥托少年成为十五岁的时候眼前正好是一个寒冷的季节。
事情的经过已经没法一笔带过,简单来说就是被卷入了爱恨交杂的戏剧中的结果。
镇上最有势力的权力者的女儿的生日聚会上,她的恋人因为她和不是自己的其他男人在一起的事情发出怒吼并过来了。被当做攻击对象的就是和她在对话着的奥托。
完全不给奥托回答的时间直接脸颊发红的朝着奥托大骂着「喜好和虫子对话的家伙!」。
久违四年的被挖出过去的奥托再怎么这个时候也不可能保持平常心。
于是奥托解开自己已经施加已久的封印,为了让自己的嫌疑彻底洗清而全力行动着,倾听着镇上所有生物话语的结果就是彻底追查出在这问题之夜中和问题之女有关系的男人总共有7个,对于那个可怜的男人「看来你是第八个呢!」这样轻松的传达到。
被男人殴打后,被异性关系暴露了的女人雇佣的杀手追击,奥托不得不从生他养他的故乡逃脱,在父亲的打理下拜托了熟人的商会转移了。
在修行结束后作为一个旅行商人的是奥托・苏文十六的时候,作为一个男人独立了。
奥托的行商之旅正可形容为苦难不断。
不幸的加护就算经过多年也没有放过奥托。运送易碎品的偏偏被恶劣天气袭击,为了缩短行程而进入山中被山贼袭击,和其他旅行商人组队行动的夜里野营时只有奥托一个人被蚊子袭击。
就算如此不幸,奥托依然没被毁灭的生存下去是因为其有着和不幸比肩的优秀的商业才能。
没有大赚的事情,也没有过很巨大的亏损。正所谓正负相抵,作为旅行商人找到了奇迹般的平衡,颓废的就这样过了四年到了其二十岁。
没有想过回到朝思暮想的故乡是因为有从故乡被赶出来的时候带走的,从小的时候就交往着的地龙菲鲁菲。
说实话对于使用兄弟们所担心的『言灵的加护』才能沟通的菲鲁菲有点复杂的心情,但是如今确实是紧紧联系在一起的重要的家人。
不知为何没和其他旅行商人组队的奥托在一个人的夜里和菲鲁菲交流来排解孤单。
赶紧睡觉吧,菲鲁菲这样仿佛掩饰害羞般的说着话。
夜里围着火堆发出地龙嘶鸣般的他的姿态,其他的商人会迂回着走开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就这样毫无变化的日子,对于旁人来说如同一杯白开水般的日子,但对于当事人来说十分拼命的日子的奥托迎来了转机。
――错过了商机,完全搞糟了。
那时候奥托要贩卖的是油。迎来寒冷季节的北国古斯多阔可以卖出很高的价值、从赤色脸颊带着眼带的胡子男那听到的。奥托将持有的铁制品换成油,意气风发的朝着古斯多阔前进了――没想到正碰上国交断交的时期,将商品卖掉的目的完全失算了。
更加对他造成会心一击的是听到了处理掉的铁制品在王国正在高价收购中。
察觉到了自己上当的时候,奥托注意到自己作为旅行商人的生命正处在危机中。
总之如果找不到一发逆转的机会再起的话,那就不得不把菲鲁菲卖掉了。甚至还可能哭着回到老家的可能性也有。
对于奥托来说那是决不能踏入的领域。
和家人已经5年不见了,奥托心中仍然残留着对家人热爱的碎片。如今的自己可以勉勉强强生存着是因为家人们对于幼小的自己没有舍弃的原因。
自己小时候的十年,奥托已经为家人惹了一生分量的麻烦。从如今开始的一生不得不偿还自己对于家人十年份的恩情。
有借有还才是正确的。因为奥托・苏文是商人的儿子啊。
――因为有着说出有赚头的旅行商人在,奥托就和他一起行动了。
要说为什么那个委托并不需要必要的商品只需要地龙的脚力。只需要用龙车载着人带着多数人移动即可。
不管三七二十一奥托对着菲鲁菲使用『言灵的加护』目标是比谁都要早的到达约定的场所。
行驶在恶劣的道路上,走着已经不能称之为道路的道路、菲鲁菲发出「别再这样干了吧,小少爷」这样的制止的话语、奥托比谁都拼命的赶路着。
然后、
「哦呀哦呀哦呀……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啊……desu!」
变成了恐怖的事情。
被疯子一样的人抓到并囚禁起来、奥托意识到自己的不幸真的真的迎来的最高潮。
和菲鲁菲分开,身体被剥了个干净投进冰冷的洞窟,等待着他们夺走这如玩笑般的性命的时刻。
这时候的奥托的内心沉浸在多么程度的绝望之中呢,到底谁可以理解呢。应该是谁都不能理解的。
要说为什么的话,奥托动用了全部的力量为了逃走,『言灵的加护』全开摸索着从这个集团的魔手中逃脱的方法。将那奥托的反抗精神摧毁的是压倒性的寂静——『言灵的加护』全开的话本应该会如同幼小的时候一般地狱再开才对。
那心中忌讳的杂音一丝都听不到。
虫子和小动物,森林和洞窟,或者说到处都应存在的生物们,都在眼前那恶魔般的存在隐藏了身姿——奥托察觉到了地狱。那觉悟中的地狱就在其眼前,奥托完全将内心隔离了起来。
眼神失去力气,迅速的力气从全身消失。已经无论做什么都已经没用了。不管做什么都会碰壁,最后在这冰冷的洞窟中结束。
连眼泪都流不出来的绝望感。在空虚的现实中忘记时间的流逝的时候,突然访问的是拯救了奥托・苏文命运的存在。
「欧拉!魔女教的家伙全部都一视同仁!这也是没办法的呢!」
在洞窟中巨大的声音回响着,进入忘我境界的奥托被拉回了现实。
抬起脸用嘶哑的声音来呼救后。随后注意到那个现身的是,有着狗一样长相的身材高大的兽人操着卡拉拉基腔的他将奥托解放了。
「小哥运气真好呢!我们大概已经将那些家伙全部杀掉了呢!稍微晚一点就没救了呢! 千钧一发!千钧一发呢!感谢我们是当然的,之后也要感谢作为大将小鬼呢!」
「大,大将小鬼……?」
动了动被束缚住的手脚,奥托对于白痴一样笑着的兽人的话语歪了歪头。
他对因为疑问睁大眼睛的奥托用手掌拍了拍其的背,奥托发出了悲鸣、
「大将是大将!小鬼是小鬼!合在一起就是大将小鬼了!指示我们来到这里的头头了!明明脑袋看起来很好用呢,真的是人不能貌相呢!嘎哈哈哈哈!」
「哈,哈啊……我知道了。总之、十分感谢。对了,对那个人也是……」
为了道谢而抬起头的时候奥托突然注意到了。
兽人看着奥托的表情,露出了吃惊般的表情。不明白那反应意义的奥托,兽人意外的从怀中掏出白色的手巾递了出去、
「怎么了,哭的话自己一个悄悄的哭啊。男人在别人面前哭不是很不好意思吗」
「诶-……哭?」
「扑簌扑簌的流泪了啊!那不是哭那是什么!汗吗!心之汗吗!小哥,这样的事情在卡拉拉基的家伙里面也算不上是笑话啊!」
兽人背对着奥托,就如同关心着奥托一般离去了。奥托半信半疑的将布移到了脸上,随后其吸收了大量的眼泪使奥托大吃一惊。
然后察觉到眼泪的时候,一滴接一滴的不停流了出来。
「啊,可恶……什么啊,这样……这样……」
对于停不下来的泪的奔流,奥托咬着牙将布盖到了脸上。
不明白夺眶而出的眼泪的原因,脑中被支离破碎的骂声支配着。
――从连眼泪都无法流出的绝望感中解放出来,所以如今会补偿般的流着泪。
「没,没死成……真是,真是太好了……」
再次什么都没有做成。
受到的恩惠一个都没法回报。
在那死了的话,奥托就会毫无活着的意义终结了吧。
如今因为续命的事实,奥托意识到了这一事情。
――奥托的人生因为流泪而感受到重生的实感。
诞生于这世上的第一次的哭声。
知道家人的爱,了解了自己的心之所在的第二次的哭声。
然后是第三次,从已经做好觉悟的死亡中,理解了活下去是什么意义的今天。
――奥托・苏文在这一天,再次发出了哭声。
※ ※ ※ ※ ※ ※ ※ ※ ※ ※ ※ ※ ※ ※ ※ ※ ※ ※ ※ ※ ※ ※ ※
「――虽然这样的争取时间并没有被拜托呢」
踏着地面,不合适的勤快进行着肉体劳动的奥托苦笑着。
回想起不像样的哭泣的记忆,想要忘记般的难看,但是那不由自主哭泣的记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已经连想忘都忘不掉了。
那时候、帮助了奥托的名叫里卡多的兽人,拜托其将奥托大哭的事情保密了。作为代替的,总有一天不得不回报他。
然后、
「有借有还。――要说为什么的话我是商人啊」
――拯救了其性命的大将小鬼。
对于菜月・昴,奥托・苏文有着不得不报恩的借债啊。
对于拯救自己性命的恩义,哪怕耗费了自己的全部也要回报。
这是对于商人来说理所当然的事情。
更何况――、
「――这可是朋友的委托啊!!」
无论是作为一个商人的奥托,亦或作为一个人的奥托,命令自己如今立足在这里。
所以奥托・苏文才会迎上如此胜算渺茫的战斗。
将胜算置之度外的赌注、赌上自己的全部,为了将其累积在菜月・昴的胜利之上。
这才是奥托的商人之魂及友情之证。
――远方残留的龙车的一角,听到了兽人怒号般的咆哮。
有着即将开始战斗的预感、奥托将自己持有的加护解放――将自己的身体委任与怀念的地狱之中、为了竭尽自己的全部力量、向前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