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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iginal file line number | Diff line number | Diff line chan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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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0 +1,117 @@ | ||
!!meta-define:ident:my-previous-career | ||
!!meta-define:title:我早年的工作经历 | ||
!!meta-define:author:Chuigda | ||
!!meta-define:time:2023-09-15T01:07:37+08:00 | ||
!!meta-define:tags:牢骚 | ||
!!meta-define:liberal:true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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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eta-define:brief:永远不会长大的人只有彼得潘,可是他住在永无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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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拥有现在的工作之前,我曾经在大约两年之内跳槽了 N 次。因为 *有人* 好奇我是如何跳槽如此频繁的,加上我自己也有一些想法想要记录下来,所以就有了这篇文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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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第一份工作是在上海的一家几十人规模的创业公司。当时是 2020 年,个人发展策略上的原因导致我错过了大四上半年(2019 年)的秋招,而疫情又让我错过了大四下半年的春招。刚好一位网友知道有一家在上海的公司,我当时有些饥不择食,就直接去了。因为是应届生,没怎么参与过招聘,因为没有具体的工作经验也不敢狮子大开口,只要了 7k ~ 9k,最后给了 7.5k,我就过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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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海的第一段工作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开心的 —— 除了钱少之外。我接手的第一个项目叫做“服务记录仪”,就是类似于执法记录仪的某种小型化设备。我加入的时候,这个项目基本上是要什么没什么 —— 音视频处理的代码要我写,视频上传服务端代码要我写,通信协议我来设计,嵌入式开发要我参与,甚至我还得插一脚隔壁 Web 后端实现的事情。我确实喜欢这种“匹马单枪出重围”的感觉,并且也确实学到了不少新的内容。后来的大部分工作也都很有意思,基本都能学到一些不同的技术,同时也能感觉到公司是确实在认真做产品的,也算是有一些价值观上最基本的认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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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决定结束第一段工作离开上海也确实是因为钱的事情。大概在我加入公司大半年之后,2021 年 的 3 月,是大部分公司工资普调的时候,HR (说是 HR,实际上更偏向于行政,因为她并不怎么处理人事上的问题)就单独和公司每个人讨论绩效和调薪的事。到我的时候,HR 跟我讲“2020 年之前入职的员工才有涨薪”,也就是说我当年是没有调薪的,还是 7.5k。祸不单行的是,公司的“避税”渠道失效了,我每个月又会少发几百;而我所租住的房子面积本就不大,租金却要每月 2.6k,而 21 年又要涨价。我感觉这样下去自己在上海就活不下去了,提出了离职,然后去了青岛的一家我大学室友任职的公司。提离职的时候老板还找过我谈话,跟我讲可以把我的待遇提上来。本来还有些心动,不巧的是老板在后续的谈话中举了一个华为的例子,而我当时因为一些宣发上的原因对华为的印象很差,直接谈崩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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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青岛的一年多可以说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期,比我生命中经历过的任何痛苦都要更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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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岛的这家公司是一家大型上市集团。我所在的部门负责为公司开发一种“电力物联网云平台”,用来跟我们的智能电表等智能硬件搭售。与上海那家公司相比,这边的工作是非常折磨的。在我入职的时候,公司已经有了一个用 Java + SpringBoot + Vue2 实现的半成品系统。听最早参与这个项目的人讲,起初部门成立的时候没人知道这样的平台应该怎么做,所有人都是半路出家,也就胡乱选了这么个技术框架。这个系统的代码质量自然也就非常差,并且难以维护,有的时候明明一行代码都没动,但编译就是失败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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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痛苦并非来源于工作压力,事实上我们的工作负载非常小,经常是一上午能干完的活,领导会给我们一个周的时间。痛苦也并非来源于代码质量问题 —— 因为对一个产品来说,能卖钱的屎山就是好屎山;对于社会来说,能解决产业中实际问题的屎山就是好屎山。而恰恰相反的是,我们手头维护的是一坨卖不出去的东西:这个“云平台”的代码质量差到了就算客户真的敢买,我们也不敢卖,我们自己都信不过自己的程度。我们每天的修缮只是为了定期地让项目去参加招投标会议,去给领导演示,去给股东大会演示,而新增的功能大多也只是顺从领导的喜好搞的花架子。这引起了我强烈的内耗,我害怕自己在日复一日的简单重复劳动中失去“不可替代性” —— 而与之相比,我更害怕的是自己变成一个无功受禄的人,一个对世界没有贡献的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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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刚到公司之后不久,公司组织我们去公司名下的试制中心(差不多就是个电子厂)参观学习。这里的工人每天要从早上七点工作到晚上七点(包含休息时间),一个月只有四天的休息时间,工资却只有 5k。我们学习的时候也戴上防尘帽,穿上鞋套,系上防静电的接地线,坐上过电子产品的生产线,亲自组装过公司的产品 —— 然而终究只是学习而已,我们的实际工作强度远远小于工人们平日里的工作强度。一天上午,我听到一位女工和她们小组长闲聊,她问道:“他们(指我们参加学习的人)也是和我们一样,到点上工到点吃饭么?”而小组长用像是略带自嘲的语气回应道:“他们是坐办公室的,在这里待几天就走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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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刺痛了我,直到今天。平心而论,我坐在办公室里码着字,用一周的时间去完成一上午的工作,而所做的无非就是为了让我们部门“看起来像是有这么个产品”。相比之下,我却有着比产线工人们好得多的待遇。而我又是如此懦弱,不敢放弃手里已经拿到的微薄之利。所以在那段时间我每天都在内耗之中度过,也时常暴饮暴食,一年之内体重增加了 40 斤。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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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我在 2022 年找到了另一份在青岛的工作,然后就开启了我职业生涯中的“入职十天光速被开”副本。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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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论,我在青岛的第二份工作还是很不错的。公司的规模不错,做的东西也有水平,也确实卖得出去。在这里做东西也能学到新的东西,并且也很有成就感。除去略微过于热情让我有些不适的企业文化之外,我觉得这是一家我可以长期待下去的公司。不幸的是,入职十天,做完两个项目之后,我就遇到了一点小插曲,并且不得不提前结束职业生涯。下面的故事你可以当段子看,我把我不开心的事说出来,给你们开心开心。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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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天,公司的大领导突然召集我们,让我们中午到会议室开个半小时的会。到了会议室之后,实际演讲的人大概是产品部的某个人,她先是花了将近二十分钟讲了一个卖猕猴桃的故事(我最讨厌的水果之一就是猕猴桃,坏!),然后通过这个故事引出某种结论,反正最终就是要我们给公司产品提建议。接着就每人发了两张小纸条,要我们把自己的建议写上去。过了约莫十分钟,做演讲的那个人又说“啊我看有些同事已经两张纸写的满满当当了,还有点意犹未尽;有的人写了几条之后就停笔了。不如我们今天先到这,还有建议的人可以把建议发到内网 IM 上。”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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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我火气就上来了。要知道,这家公司就是做在线办公协同工具和 IM 起家的。结果你一开始放着这些工具和 IM 不用,非要煞有介事地组织个会,让我们写纸条。更让我生气地是,她居然用猕猴桃举例子。遂在纸条上大骂会议组织者(带脏字地),并且阴阳怪气地表示此次会议是如何形式主义,如何浪费生命。第二天就东窗事发,我被叫到大领导的办公室谈话,然后跟大领导又对线了一轮。然后我就被开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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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之后,我又“二进宫”回到了原先在上海的公司。此时已经是 2022 年 8 月,公司的技术人员“无不怀念我锤哥”,同时经过一轮疫情封锁的折腾,上海的房租和其他生活成本也降了不少。我回到公司时,公司已经扩充到几百人。不幸的是,这家公司不再像以前一样充满活力和实干精神了。我入职之后接手了一个“WebRTC MCU 视频会议”项目,这个项目基于一个 Intel 在几年前已经弃坑的方案,并且老板打算就把这个东西修以下卖给客户(你知道我对这种东西的态度)。好巧不巧的是,正当我调研完了整个项目,做完了修整方案的时候,公司里天降了一位之前有过这种系统开发经验的人,直接把我的方案替换掉了。虽说他的方案某种程度上来说更好,然而实际的操作过程恐怕他自己都难以控制,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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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干到了 11 月,老板突然宣布到 23 年 3 月份,所有人晚上都要加班到 20:00。那个时候我的虚拟直播事业才刚起步,平时营业时间也就是 19:30 左右,突如其来的 gank 令我难以接受。虽说如此,我还是服从了公司的安排,并且把营业时间调整到了 20:30。当然,接着就是疫情放开了,为了防止疾病传播,大家开始尽量不在下班之后聚集,这次的加班计划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结果到了 23 年 2 月,老板不知道从哪里挖来了一个之前在 Alibaba 工作的管理层人员。说实话,我对 Alibaba 的印象很差,这帮人就是明明自己企业文化很烂,产品做的更烂,只是靠着一些原始的积累发了笔横财,然后还要天天标榜自己企业文化和产品质量的好。老板还专门为他的到来开了个介绍会,并告诉大家接下来大家要“拼”,然后就讲了接下来要由他带领全公司实行末位淘汰制的计划。这个人还向我们介绍之前在阿里的人如何尝试逃避末位淘汰,而他又是如何“识破”这些“伎俩”,言语之间沾沾自喜,简直令人作呕。刚好我听说我认识的一个朋友在一家做编译器的公司,并且正在招人,于是光速参加面试并且签了 offer,然后就提了离职。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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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上大学的时候,一位老师问过我之后有什么样的打算。我说,我只想做一颗螺丝钉。他笑了笑,说,确实,当好一颗螺丝钉就挺好的。这个世界是需要螺丝钉的,不可能所有人都去创业、都去经商、都去搞管理,总得有人去种植粮食,有人去发电炼钢,有人去做最基础的研究。我只想做一颗螺丝钉,待在一个我认同的地方,做自己想做的事,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对这个世界有价值的人。找一份自己喜欢并且确实能创造价值的工作是很难的,幸运的是,现在我找到了。可以说是“诚不自意返吾衣冠,重见日月,使旦夕得正丘首”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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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予之生也幸,而幸生也何所为?我不知道懦弱的自己还能为其他的螺丝钉们做些什么,很多时候只能加倍努力,只能祈求自己的工作、开源项目、翻译的文档、写下的博客能创造些许价值,对得起自己的薪水,对得起自己的生命。直到现在我都还十分迷茫,但愿有朝一日我能找到心灵的归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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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不会长大的人只有彼得潘,可是他住在永无岛。Never Land —— 根本没有那样的岛。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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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i>Come on, sweet death</i></b> | ||
> | ||
> I know, I know I've let you down | ||
> | ||
> I've been a fool to myself | ||
> | ||
> I thought that I could live for no one else | ||
> | ||
> But now, through all the hurt and pain | ||
> | ||
> It's time for me to respect | ||
> | ||
> The ones you love mean more than anything | ||
> | ||
> So with sadness in my heart | ||
> | ||
> I feel the best thing I could do | ||
> | ||
> Is end it all and leave forever | ||
> | ||
> What's done is done, it feels so bad | ||
> | ||
> What once was happy now is sad | ||
> | ||
> I'll never love again | ||
> | ||
> My world is ending | ||
> | ||
> I wish, that I could turn back time | ||
> | ||
> 'Cause now the guilt is all mine | ||
> | ||
> Can't live without the trust from those you love | ||
> | ||
> I know, we can't forget the past | ||
> | ||
> You can't forget love and pride | ||
> | ||
> Because of that, it's killing me inside | ||
> | ||
>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it all comes | ||
> | ||
>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tumbling down | ||
> | ||
> It all returns to nothing, I just keep | ||
> | ||
> Letting me down, letting me down, letting me down | ||
> | ||
> In my heart of hearts | ||
> | ||
> I know that I could never love again | ||
> | ||
> I've lost everything | ||
> | ||
> Everything | ||
> | ||
> Everything that matters to me, matters in this world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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